就在等专家的几天里,那三十多个铁道兵身上已经创愈的红斑又开始复发,很显然,黑蛇藤药膏根本就没把战士身上的病治好!
三名总后勤部的医生在微生物学院教授刘倘的带领下,乘专机直飞缅甸首都仰光。到了仰光后,坐在缅甸的军用吉普车上,直接开到了铁路工地。
刘倘教授听完董彪的介绍,点了点头,吩咐三名助手将分析仪器取了出来,一检查,做怪的竟是一种肉眼看不见的粉红色毒虱。黑蛇藤里所含的生物碱对这种毒虱只有抑制作用,根本就没法杀死它们。
刘倘教授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微生物专家,等他用带来的十多种药物,一做临床试验,也惊呆了。这种毒虱一沾到这些药物,立刻假死,等药性一过,立刻复活。所有药物根本没法穿透这种毒虱的皮肤。
张倘教授只好建议董彪把修铁路先停了下来,他随后查到这种毒虱名叫库卡羊虱,是一种只能在黑角羊身上寄生的毒虱。库卡在当地的土语中,就是吸血鬼的意思。
被库卡羊虱危害较重的几十名铁道兵虽然注射了相应的针剂,但还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昏迷。如果在最短的时间拿不出对症的药物,不仅战士们的生命危险,这条甸昆铁路看来也修不成了。
刘教授望着急得团团转的董彪,一拍脑袋说道:“库卡羊虱寄生在黑角羊的身上,我想黑角羊的身上一定会有抵抗这种羊虱的抗体!”
董彪听完,恍然大悟,他领着十几名机灵的铁道兵,穿好了防护服,深入黑松林,终于在日落的时候,开枪击伤了一只成年的黑角羊。等他们用木棍把这罪魁祸首抬出黑松林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刘倘教授连夜检查了黑角羊的羊毛,果然羊毛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吸血羊虱,等他抽出黑角羊的羊血,把吸血羊虱再放到羊血中,吸血羊虱立刻就毙命了。这说明羊血中真的含有能杀死羊虱的神秘物质!
这可就奇怪了,要是黑角羊的羊血有毒,那可怕的羊虱子干嘛非要盘踞在黑角羊的羊身上啊,难道它们不吸羊血,是喝露水活着吗?这不符合寄生的规律啊!
不仅董彪愣住了,刘教授也糊涂了。两个互相排斥的生命,竟然能互相依存。刘教授研究了半夜羊血,一无所获,第二天一大早,他揉着发痛的脑袋走出帐篷。刚走到关着黑角羊的铁笼子前,只见黑角羊的身上“呼啦”的一声,飞起了一百多只尖嘴的绿色蜂鸟,那帮蜂鸟将黑角羊的身上叨得鲜血淋淋。刘教授望着那惊慌飞走的绿色蜂鸟,一拍脑袋,对着董彪的帐篷高呼道:“董队长,我知道了!”
董彪迷迷糊糊地冲出了帐篷。刘教授指着浑身是血的黑角羊一解释,他才明白──库卡羊虱并不是吸黑角羊的血,而是吸这种绿色蜂鸟的血,而黑角羊的血又是绿色蜂鸟的唯一食物。
董彪掰着手指头研究了半天,对这种互相依存的生物链也没弄明白。他挠着脑袋说道:“刘教授,你说黑角羊为啥甘心被蜂鸟叨得满身是血?”
刘教授想了想道:“这种蜂鸟的身上一定有文章!”
董彪领人拿着一张大网,埋伏在铁笼子外,等那帮蜂鸟又飞回来啄食羊血的时候,一网把它们全部捉住。蜂鸟的血液里果然寄生着数不清的吸血羊虱。由于这种蜂鸟繁殖很快,死了一代还有一代,它在黑角羊和吸血羊虱中间扮演的就是连接的角色。刘教授提取这种蜂鸟的口涎一分析,竟在里面发现了一种神奇的酶,库卡羊虱不怕任何药物的外皮,竟在这种酶面前轻易地被分解了!
黑角羊靠着蜂鸟的口涎给自己的身体杀毒,黑角羊的羊血又被蜂鸟当成食物,蜂鸟把库卡羊虱在黑松林中传布,无疑又保护了黑角羊的安全。大自然的生物链,一环扣一环,刘教授用蜂鸟口涎提取并培养的特融酶,治好了铁道兵身上的“死亡魔咒”。甸昆铁路迅速向黑森林中延伸,死神毒咒的可怕梦靥终于不攻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