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宇还是有点担忧,他一个劲儿地问:“你是不是还爱着你老公?”
我说:“不爱了。”
一个男人心里长期装着另外一个女人,这样的折磨是可以把所有的爱耗尽的。
这个周五是李凌峰毕业十年聚会。半年前我知道了十年聚会的事情后就有了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他会在聚会上和初恋重逢,必定要旧情复燃。我一直不安,所有我才买了保险,所以我才移情别恋,这一切都是为了自我保护。
周五到了,我打电话给段一宇,和他约了周五见面。我不要一个人在胡思乱想中度过这恐怖的一夜。
江边的酒吧,我和段一宇坐在大沙发里静静地等待天亮。此时的李凌峰正在同学聚会上,他应该已经和初恋重逢了。
我和段一宇说着以后的打算,在江边买个蝶形的房子,装修成田园风格;买一个双开门的冰箱,带制冰功能的;买个滚筒洗衣机,带烘干功能的……
段一宇说暂时没那么多钱,但是以后会一一满足我。我在心里笑,200万赔偿,差不多够了。
我们继续憧憬着未来,李凌峰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他两眼红红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他的沉默吓到我了,我怕他和段一宇会有什么争执,下意识地护住了段一宇。李凌峰问我:“你喝酒了吗?”
我说:“没有。”
他把车钥匙递给我,说:“你来开车,我们回家,我现在情绪不稳定。”
我开车载着李凌峰回到了家,他说要和我离婚。他说:“我早就知道你买了婚姻保险。我会配合你,假装是我出轨,让你拿到赔偿金。”
“你没有假装。”我冷冷地说,“这些年来,你的心一直没在轨道上。”
李凌峰的表情很痛苦,他说:“再次见到她,我才明白自己的懦弱。她过得很好,根本不需要我的怀念。而我,本应该让你幸福,却没有做到。”
我冷笑了一声。
李凌峰继续说:“我匆匆从聚会上赶回来,满脑子都是你,想和你重新开始,但是看起来似乎晚了。”
“的确是晚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为他流泪了。
李凌峰和我演了一出戏,他找了一个女的假装外遇,我则在家里扮演好妻子。然后有一天东窗事发,我以受害者的身份离婚,保险公司也受理了我的赔偿申请。
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离婚,赔偿也正在落实。我打算拿到钱再去找段一宇,毫无牵挂地开始我们的新生活。
当初给我办保险的小男孩儿跑来给我送文件和支票,我们坐了下来签文件,我瞥了一眼他的文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段一宇。
我问小男孩儿:“段一宇是怎么回事?”
小男孩儿说:“他刚得到一份失恋保险,好像是和一个已婚女人恋爱,结果对方很久不理他,他失恋了,就得到赔偿了。具体我不清楚,不是我的客户,我只是顺道给他送个支票。”
我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原来段一宇并不是在不计后果地和我恋爱,他留了退路给自己,给我的爱并不是全部,只是一部分。这让我倍感屈辱。
我又想到李凌峰,我办了婚姻保险应该也伤害到他了,可他一直在忍。虽然他的心没有全部给我,可他给了我包容。
这个世界上有纯粹的爱情吗?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等到再遇到爱的人,我不会再给自己留后路,我要爱得义无反顾,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