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上的钥匙(2)

3、现场

“死者,李思晴;性别,女;年龄,20;死因,割腕导致失血过多;死亡时间,晚上十点到十一点左右;死亡地点,家中的卫生间;报案人,凌晨五点去小区收拾垃圾的环卫工。”勿言嘴里嚼着牛肉含糊不清地说着。

“我说,你就不能去点亲民的地方吗?这里一顿可坑我一周的工资啊。”

张哲铭一脸肉疼地环顾着四周。餐厅里的装潢别致不庸俗,很适合吃饭聊天。坐在大厅中间的钢琴师显示出了这家餐厅的底蕴。

“拜托,人办事就要有诚意,谢谢你了,我好久没吃到这么嫩这么鲜的牛肉了。”勿言把嘴里最后一块菲力牛排吞进肚子里,擦擦嘴,一脸感激地道。

“好了,说正事,文件里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放在血泊里的钥匙,另一张就是那把钥匙底下的干涸的血泊吧。”

勿言认真地注视着张哲铭,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是,这就是令我头疼的问题,血中没有钥匙的痕迹,说明钥匙是在死者死后掉在上面的,这么说来这起自杀就更离奇了,不是吗?”

“还有一个问题,她怀孕了吗?”勿言低着头轻轻地问。

“嗯,三个月了。”

“哦,带我去现场吧,我想去看看。”在张哲铭惊讶的眼神注视下,勿言披上了外套。

街上行人很多,但是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原本宽敞的大厅和温馨的卧室,现在宛如狂风过境一般,满地狼藉,能摔的都摔了,大厅的电视、走廊的台灯,还有一个在卫生间门口碎成零件的电吹风。

勿言看着凌乱的地板,一阵崩溃:“别告诉我,这里两天前就这样。”

话音刚落他便差点踩到卫生间门口的几节电池滑倒:“为什么这里会有电池?”

张哲铭笑嘻嘻地看着勿言:“就这样,一点都没动,当时环卫工发现一楼灯亮着,就看了一眼,从一楼窗外发现死者倒在地上,鼻青脸肿,倚着门的右手腕全是血,流了一地。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报完警直接就跪了。

”死者男友偏偏还睡着了,我们叫不开门,就直接破窗而入了,还好他们家住一楼。“张哲铭一脸庆幸地笑道。

”这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对了,你说她鼻青脸肿,是家暴吧,看这一地的狼藉,她男友脾气挺大啊,而且当时还睡着了?“

”对,睡着了,脾气不好说,不过确实是人渣一个,还是个花花公子,我们询问了他那一天的行程,他下午陪着死者逛街,后来七点左右逛累了就回来了。“

”去看看现场吧。“勿言整理了一下衣服郑重道。

现场是卫生间,死者横躺着挡住了门,经过对比照片和现场不难发现,这明显是一起自杀案。

死者倚着门横躺着,面朝对面的窗口,右手的血流了一地,让人进门十分不方便。门是朝内推的,也就是说死者使这间屋子变成了一个密室。

”如果想要杀人后离开卫生间,那么就一定要移开死者。

“死者紧倚着门,经过刑侦人员的检测没有发现被做过手脚的痕迹,手腕处的血在漫延时被门挡住,这也说明尸体没有被移动过。唯一的疑点就是那血迹上的钥匙。”张哲铭道。

勿言仔细观察现场,看着那把钥匙说道:“这是喇叭锁,从外面拧两圈就可以上锁,但是开锁必须要钥匙,当时窗户是否也锁上了?”

“当时门窗都上了锁,我们叫不开门,为了不破坏现场选择了破窗。那钥匙究竟有什么用呢?上锁也不需要它,明明是尸体的位置创造了密室啊!”

“带我见见嫌疑人吧,你一起来,我有几个问题要弄清楚。”勿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4、两杯咖啡

“你好,东溪先生,我是张警官的同事。”

这是勿言第一次见到东溪,地点是警局。

张哲铭板着脸说:“东先生,我和我的同事想确认一下案发当天你与死者都干了什么,以及死者最近精神上有没有异常。”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那天陪她逛完街就回家了,后来我们就吵了起来,她像疯了一样砸东西,我就把她打了,后来她就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了,之后我睡着了。

”你们是不是怀疑我杀了她?怎么杀,别说我那天睡着了,就是没睡着,你们警方不是也说了,这不可能是他杀。

“尸体的位置使卫生间变成一个绝对的密室,我要如何杀死她呢?”东溪毫不在意地说道,仿佛死的不是自己的恋人。

勿言打量着这个男人,一层层地剖析他。

他很有钱,很帅,一米八几的身高,一张明星脸,一身范思哲,身上那种放浪不羁的气场简直是在向警察挑衅。

“请问,吵架的原因是什么?还有你大概是几点睡着的,睡之前干过什么吗?”

东溪打量着这个一直笑眯眯的男人,缓了一下说道:“因为孩子啊,我不想要孩子。就这点破事,那女人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今天我哄了她一天,结果回来我一提这事她就疯了。

”我们吵得很厉害,因为她开始砸东西,我就揍了她,之后她就去了卫生间,我喝了点咖啡之后有些困了,大概是九点左右睡的,那时候刚吵完架,有点累了,就喝了点冰咖啡。“

”冰咖啡?你下午买了几杯咖啡,能和我讲讲吗?“勿言和善的笑容人畜无害,但是张哲铭却愣住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勿言的笑容并不和善。

”咖啡?那是回来买的。每次我们路过那家店都会买两杯,她喜欢热咖啡,我比较喜欢冰咖啡,虽然说味道上区别不大,但是热咖啡喝着有点腻,那东西就是用来提神的,冰起来喝比较好吧。

“但是,每次那女人都叫我和她一起喝热咖啡,真挺烦的。”

“一起喝吗?”勿言的表情有些微妙,接着说道,“咖啡拿回来后就冰起来了,这也是你的习惯吧,否则你在九点怎么喝到冰咖啡?”

东溪有些恼怒地看着勿言,不知道他为何执着于咖啡这件小事上:“对,连她的一起冰了,这几天她就像有病一样,天天要我陪她买咖啡,喝咖啡,最烦的是这几天回来还要把热咖啡和我的一起放冰箱,害得我差点拿错了。”

“拿错了?”勿言看着张哲铭一笑,等着东溪的回答。

“是啊,还要看一下哪个比较冰。”

勿言低下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是吗,那有人动过冰箱吗?或者说有人动过你的咖啡吗?”

不知为何,东溪有点紧张:“没有人动过啊,一路上我拎着自己的咖啡,回来后连同她的咖啡一起放进冰箱,冰箱就在电脑边,一直都没有人动过。”

“好了,没事了。请你先回去吧。再见!”勿言点燃了手中的香烟,完全不介意周围的人的眼光,笑得有些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