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罗洋找人按扇面临摹了一幅一模一样的,把新写的那幅放在了男厕所,手里这幅纸张稍旧,就放在了女厕所。
因为女厕所的画框略小,整幅放不进去,他就让装裱店师傅把扇面给切掉了几寸。谁料到这幅不起眼的扇面竟然会是古董,他差点把东西给毁了,所以刚才平头逼问时他一直不敢说实话。而瘦子则错把男厕所那幅新写的扇面当成真迹给拿走了。
不过,那两人迟早会发现扇面是假的,罗洋看着手里这个“烫手山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帮罗洋提车的那个交警朋友打电话来约他出去吃饭。
罗洋到了饭馆,看到朋友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前几天有个人因为一起小事故,车被拖走了,等处理完事情取车时发现车上少了一件贵重物品,便指责交警队的人利用职务之便把东西给私吞了。
朋友说事故是他处理的,不过车是车管所拖走的,真要少了什么,也是车管所的问题,但那个人就认准了他,不仅大闹交警队,还说要找新闻媒体来曝光。
罗洋随口问了句到底那人丢了什么,朋友的回答让他脸色大变:“那人说丢了个古董扇面,是明代着名书法家王宠的作品。”
罗洋再问那人拖车的时间,和自己拖车的日子刚好吻合。把前因后果连起来一想,罗洋这下子彻底明白了。一定是有人在车管所动了手脚,把那人的东西给偷了,只是不知为什么,却阴差阳错地放到了自己的车里。
于是,他拍了拍朋友的肩膀:“说来话长,那个扇面在我这儿呢。”朋友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两人当下饭也不吃了,赶到了车管所,把前两天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终于,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矮胖男人,男人偷偷摸摸靠近了失主的车,打开了后备厢,很快就找到了扇面,并装进了一个塑料袋,接着又将塑料袋塞进了停在一旁的罗洋的桑塔纳里,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这个矮胖男人很快被认了出来,原来是车管所的一个临时工。
很快,这个临时工接受了审讯。他交代说,他把扇面偷出来后,担心大白天拿着太显眼,就把东西塞进了罗洋的桑塔纳里,没想到车被提前提走了。
第二天,罗洋带着扇面见到了失主陈先生。这是一个40几岁的男人,他说扇面是家里传下来的,最近做生意需要资金周转,他就带着扇面打算去典当行暂时借笔款子,谁知道车子开出家门没多久,就被一辆小面包给撞了,人倒是没大碍,不过车子却被拉走了。
“那个临时工是怎么知道你车里有古董扇面的?”罗洋不解。
失主叹了口气,道:“是我弟弟告诉他的。之前开车故意撞我的小面包也是他安排的。”
原来,陈先生的弟弟不满家传的宝贝被哥哥独占了,又想起自己在车管所有个当临时工的朋友,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谁知计划不如变化,被罗洋搅乱了。
他只得再通过朋友,根据车牌号找到了罗洋的信息,再花钱雇了平头和瘦子两个小混混去找罗洋取回扇面。
事情真相大白,罗洋把扇面还给了陈先生,又把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并说很抱歉,扇面被裁切了。
宝物失而复得,陈先生高兴地一个劲说没关系。可接过扇面细细一看,他的脸色却僵了下来:“这扇面是假的啊!”
老魏装裱店内,老魏正跷着二郎腿喝茶,忽然门口一阵骚乱,只见罗洋带着陈先生找上门来。
“老魏,你太不厚道,背着我搞一出狸猫换太子!”罗洋开口就嚷嚷起来。他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老魏在装裱时动了手脚。
听罗洋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了,老魏大叫冤枉:“我可不知道你那个扇面是古董,我只是觉得这扇面纸张怪好的,裁了太可惜,反正你让人临摹了一幅,于是我就让那人再多写了一幅,旧扇面还在我店里放着呢,我这就给你拿来。”
陈先生倒不是很买账:“你说你不懂古董,那你怎么知道扇面的纸张好?”
“我干了这么多年装裱,哪种纸好,哪种纸坏,我还不知道吗?”老魏说着把扇面真迹拿了出来,指着微微泛黄的纸面道,“你看看这纸,又厚又硬,能受笔发墨,比那些洒金笺本强多了,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纸呢。”
陈先生微微一笑,道:“这可是宋朝的金粟山藏经纸啊。”说着,他指着扇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个长方形的小红印,道,“藏经纸在制成后,会在每幅纸中间盖上一枚小红印,或在纸上标有熙宁、元丰年号。当年王宠得了这张藏经纸后大为喜爱,就把好友皇甫汸进士五首五言律诗写了下来。按现在的拍卖行的行情,百八十万应该没问题。”
罗洋和老魏对视了一眼,他们想,如果早知道这扇面这么值钱,自己还会不会轻易交还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