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第二天,伊莎远在洛杉矶的姑妈突然来到警局,亲手把一张光碟交到了保罗的手里:“这是可怜的伊莎两个月前寄给我的,内容是鲍勃与之前两个女患者的风流勾当。伊莎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一定就是鲍勃干的,想不到……”
至此,案情看似已经水落石出。可是,保罗依然愁眉不展,他对马丁说:“我实在想不通,药瓶上的那些指纹怎么解释呢?哈维到底藏到哪儿去了呢?”
“孩子玩药瓶也不奇怪吧,至于哈维,我想是被鲍勃托付给一个他认为可靠的人了,他一定不想让儿子知道他的丑事。”马丁说。
“假定你是鲍勃,你会不销毁这些杀人的空药瓶,等着警察来取证吗?再有,找不到哈维岂能草草结案?你不觉得鲍勃的死只是个幌子吗?”保罗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哈维。”
然而,尽管警方明察暗访,竭力找寻,哈维却一直音讯全无,就如同在这世上蒸发了一般。这个案子一拖就是半年多。
这天,保罗突然接到了从鲍勃曾经居住的佛罗里达州的那个小镇上打来的电话。对方是镇上一所小学的校长,她激动地告诉保罗,学校里新转来了一个12岁的男孩,言行举止颇有些异常。这个孩子名叫科林,小学校长怀疑科林很可能就是改名换姓后的哈维。
在此之前,保罗走访了小镇所有的小学,告诉他们,若有转学来的新生,请他们务必与他取得联系。同时,保罗还在镇上了解到一个事实:鲍勃与伊莎并不是原配夫妻。哈维是鲍勃与他的前妻所生的孩子,伊莎只是哈维的继母。
保罗和马丁立刻驱车直奔小镇。两人来到了那个学校后,在校长的引领下,他们透过教室的窗户看到了科林,可那孩子压根就不是哈维!保罗和马丁不禁大感失望。
不过,保罗并没有就此放弃,他在学校的配合下了解到,科林这孩子的父母就住在这个小镇上。科林原本是在加州,他舅舅所在的城市读书。后来,科林的舅舅去了英国做生意,这才把小科林送回到了他的父母身边。
“所有的事实都与案情不利,保罗,线索再次断了。看来我们这次又白费力气了。”回来的路上,马丁垂头丧气地发起牢骚来。
“我倒是觉得,此行我们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你不觉得科林的父亲乔治很面熟吗?鲍勃家的一张合影里就有他,想必他们一定认识,且有联系!”保罗一路心情爽朗,竟欢快地吹起口哨来。
保罗回到警局后,迅速做了两件事。首先他致电英国警方,让他们协助调查一个叫约翰的人,也就是科林的舅舅。第二件事情是叫来技术鉴定组的人,让他们迅速对保罗取来的科林的指纹和毛发进行鉴定。
英国警方很快有了消息反馈,科林的舅舅约翰先生最初确实居住在美国加州,由于种种原因,科林一直与舅舅住在一起。两年前,约翰移居英国,开了一家酒吧。不过,他至今仍然把科林带在身边。
技术鉴定组的结果表明,身在佛罗里达州的科林的指纹与哈维留在空药水瓶上的指纹一致;而毛发的DNA鉴定表明,这个“科林”与鲍勃存在血缘关系。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科林,换句话说,他是被人“复制”了,佛罗里达州的科林一定是被易容后的哈维!
保罗对真相已经了然于胸。他来到小镇,找到“科林”,就在学校绿色的草坪上,他忽然叫出“哈维”的名字,“科林”应声回头,问:“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真名?”保罗谎称自己是鲍勃早年的朋友,是来帮助他的。聊了几句,保罗就直奔主题,问起了伊莎的死因。然而,这个经验丰富的警长,面对哈维直白的回答,却让他大感意外。
“我只是想试一下,这种药能不能让一个人死掉……”
在最后的案情分析会上,保罗陈述了案件经多方取证,查实后的结果。
鲍勃的前妻叫黛丽,是佛罗里达州的一名导游。鲍勃早年在小镇上就开着一家整容诊所。那时,他便有猥亵顾客的恶习,只是更加肆意妄为,趁顾客被麻醉时对其不轨。事情终于被黛丽察觉,她非常痛苦。事实上鲍勃早就厌倦了性冷淡的黛丽,自从被她捉住了软肋,鲍勃便惶惶不可终日。凑巧的是,当时的黛丽同样也患有糖尿病,为了消除隐患,冷血的鲍勃在黛丽的吊瓶里注入了大剂量的胰岛素,使她死于非命。
这个情景刚好被9岁的哈维看在眼里,无意间记下了药名。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模糊中始终感觉母亲死得蹊跷。当继母病倒在床,父亲为她输液时,记忆的闸门刹那间打开!实际上,鲍勃并没有想杀死伊莎,他不想再背负一条人命。可是,哈维却想证实一下,那种药是不是能让一个人死去。“胰岛素”比较贵,但随处可以买到。哈维避开父亲,数次偷偷往伊莎的药水里注入胰岛素……
伊莎果然死去,哈维惊恐而悲伤,跑回母亲的墓地哭泣。这是哈维时常做的事,每当不愉快时就会跑回小镇。这也是鲍勃轻易找到他的原因。在儿子的指责和哭诉下,鲍勃悔恨交加,他为了保护儿子,选择了揽过罪责并自杀。
自杀前,鲍勃在小镇上找到了他的学生乔治,两人有着生死之交。商量一夜,鲍勃最终央求乔治,将哈维整容成乔治的儿子科林的模样,并把哈维托付给他……
“虽说为了保护儿子,鲍勃最终选择了自杀。但他终究欠下一条人命,而且恶迹累累。这也是他罪有应得啊!”保罗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