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惊魂食人族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白人,她会讲英语,问这两个东方人是不是来自日本,因为她看见闫晓琪脖子上挂的单反相机是日本佳能的。
闫晓琪和欧阳丹的英语不错,一看能够交流,忙说自己是中国人,询问这是在哪里,要求松绑。
女人依旧笑盈盈的,只不过那笑意里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酷。她告诉闫晓琪他们,这里是瓜依乌丝的怒那部落,黑大汉是这里的酋长,而她,则是酋长的第二十二个老婆,名叫丽塔,是部落勇士们从山外抢回来充当巫师的。女人说,今天正好是祖传圣节——狂欢节,猎人在河边草丛中捕获了他们,这是上苍的旨意,是天意!
这时,酋长走过来,托起闫晓琪、欧阳丹的下巴,左右端详后,又“叽里咕噜”讲了一通。丽塔翻译:“酋长说,你们的肉很嫩,在火里一烤就熟,抹上盐,味道肯定不错!但是,因为今天是狂欢节,按祖上的规矩,只要你们能猜出酋长出的三个谜语,就可免去一死,并成为今晚的贵宾,和他们一起狂欢。”
终于到了飞镖扎中的目的地瓜依乌丝,本应高兴才是,但听了丽塔的翻译,闫晓琪和欧阳丹才知道,他们已经命悬一线。
欧阳丹沮丧地说:“真没想到,时至今日还有食人族的存在,唉!”
这时,酋长清了清嗓子,半唱半叫地出了第一道谜语的谜面:“清清池塘哎,左右开;上下茅草哟,两面盖;池中人影哦,两边排;人心苦和乐,它能说明白;晴空万里时,也会突然涨水来。”说完,由丽塔翻译了一遍。
欧阳丹嘟囔着:“这是什么鬼东西?水井?大湖?镜子?”
闫晓琪脑子飞快地转着。生死关头,闫晓琪想到外婆讲过的话:“人的眼睛啊,是心灵的窗户,心里苦,它流泪;心里甜,它也流泪!有时笑着笑着,就哭出来了!”左右开的池塘是两个清澈的眼珠,上下的茅草不就是眼睫毛嘛!闫晓琪肯定地回答:“是人的眼睛!”
死一般的寂静,只听见篝火燃烧的“哔哔啵啵”声,和远处传来猫头鹰瘆人的怪叫。
当丽塔把闫晓琪的答案用土着语大声翻译出来时,人群一阵欢呼,看来答对了!这时,一个相当美丽的土着姑娘上前,给闫晓琪倒了一杯椰子酒,闫晓琪一口气喝完了。那姑娘莞尔一笑,她是酋长最宠爱的女儿,玛莎那。
酋长也豪爽地喝下一大碗酒,狡黠地一笑,又出了一道谜语:“比猴子爬得高,因为它有四条腿;比鱼游得远,因为它有两条尾;比鸟飞得高,翅膀比石头硬;比棉花还柔软,因为它是水做成。”
这又是什么呢?
闫晓琪此时已是心中有数了。中国的猜谜文化源远流长,闫晓琪从小就喜欢和当老师的外公外婆玩猜谜。他发现,这远隔万里的部落与古老的中华文明在猜谜思维上有着惊人的相似。闫晓琪想起临行前,他对这趟未知的旅程多少有些畏惧,外公却说:“孩子,不怕,人是地里仙,一日走一千。路再远,没有两条腿长;天再高,也挡不住你想飞的心!”人爬树时,四肢并用,不是四条腿吗?人游泳时,两腿扑水,不是两条尾么?人发明了飞机,可以飞到高高的天上,翅膀比石头硬;人体内水分高达70%,当然柔软!闫晓琪自信地答道:“酋长,你说的是人吧!”
酋长脸色骤变,将酒一饮而尽,摔碎了酒坛。多少外来之人挖空心思,也没能过第二道关,今天这乳臭未干的东方小子竟然轻松闯关!
上前为闫晓琪斟酒的玛莎那已是含情脉脉,两个酒窝里盛满爱慕,欧阳丹见了,心里萌发了醋意。
酋长此时已不再淡定,他怒目圆睁,大声说出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谜语。如果答不对,两个年轻人就要变成“狂欢节”上的烤肉了。
“世上它最苦,世上它最甜;世上它最深,世上它最浅;世上它最红,世上它最黑;它是填不满的坑,爬不上的山,跨不过的海,是人间酸甜苦辣的源泉!”
酋长讲完谜面,命人往篝火里添柴。武士们抽出腰刀,拿起长矛,跳起劲舞。一时篝火熊熊,喊声阵阵,刀光闪闪,杀气腾腾。欧阳丹眼含泪水,对闫晓琪说:“别害怕,答不上来,大不了今天咱俩死在一起,我知足了。晓琪,酋长讲的是不是宇宙黑洞啊?”
闫晓琪闭上双眼,脑子飞快地转动。突然,他想起一句广告词:“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还有“人心深似海”这样的俗语。
想到这儿,闫晓琪缓缓睁开双眼,一字一顿地说: “酋长说的是人心,是男人和女人的心啊!”
最后一句,闫晓琪几乎是喊出来的。
4、他乡遇故知
欢呼声再起,整个雨林都沸腾了。玛莎那倒上满满一大碗酒,亲自送到闫晓琪嘴边,丰满的胸部蹭上了闫晓琪的额头,欧阳丹忍不住撇了撇嘴。
玛莎那像燕子一样飞奔到父亲面前,在他耳旁悄悄讲了几句话,火光把她年轻的脸颊映得通红。酋长喝停欢呼的人群,命人拿上一面硕大的玉璧。熊熊篝火前,玉璧上隐约刻着游龙戏凤的图案。几个武士解开捆绑闫晓琪、欧阳丹的绳索,并把他们请到酋长身边,端来树桩让他们坐下。
酋长高声宣布:“这两个来自东方的客人是神给部落送来的贵客,这位小伙是智慧之神的儿子,他就是我的女婿!”
玛莎那走到闫晓琪身旁,把一个用各种野花编成的花环套在闫晓琪的脖子上,当着众人的面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欧阳丹不干了,她推开玛莎那,对酋长大声抗议道:“不行,他是我的新郎,谁也甭想抢走!”
酋长显然明白了欧阳丹的意思,对她说:“不要紧,他是你的新郎,也是我的女婿。”酋长指指篝火旁,包括丽塔在内的二十几个女人说:“她们都是我的女人,都属于我!”接着,酋长指着那面硕大的玉璧,说:“这是我们部落传下来最神圣的神器,上面有神鸟和神蛇,我们的祖宗叫它'long。我刚才说的话由神灵做证,不会更改!”
这时,闫晓琪挽着欧阳丹站到篝火旁,闫晓琪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地高声说:“请神蛇、神鸟和滚滚的亚马孙河水做证。我,闫晓琪,只娶欧阳丹为妻,海枯石烂,绝不变心!尊敬的酋长,我已经猜出了你的三个谜语,请你马上答应我的要求,让玛莎那做我的妹妹,做欧阳丹的伴娘,为我们举行婚礼。”
可是,武士们却立刻将玛莎那五花大绑起来。
丽塔向闫晓琪解释,这是部落自古传下来的规矩:酋长许配出去的女儿若被退回,必须将此女抛到亚马孙食人鱼最集中的“白骨湾”,让她与成千上万的食人鱼搏斗,最终变成一具白骨。今天,闫晓琪公然拒绝了酋长的嫁女旨意,即使她是酋长最心爱的女儿,也难免一死,否则,神灵将惩罚整个部落。
此时,众人一起睁着血红的眼睛,举起长矛和大刀,一边向闫晓琪蜂拥过来,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娶她!娶她!”大有把他砍成肉泥之势。
“不!”闫晓琪大吼一声,他先是上前解开玛莎那的绳索,望望泪眼婆娑的玛莎那,又走到欧阳丹面前,轻轻摘下她脖子上那枚新婚之夜送给妻子的玉璧挂坠,送到酋长手中。挂坠上的图案竟和酋长展示的祖传玉璧图案一模一样!闫晓琪说:“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是在神蛇、神鸟面前说的,请酋长先生明鉴!”
酋长拿起挂坠仔细端详,惊得立刻跪了下来:“苍天!神蛇'long和神鸟的旨意,不可违背!我马上按照’天意,为你们举行最神圣的婚礼!”
闫晓琪与欧阳丹相视一笑:他们可能真的找到了中华民族的祖先移民南美的证明——看看那全部朝东的坟头和墓碑上“天狗吃月亮”的图案;豹皮上的“王”字;祖传玉璧上的龙与凤……真是“他乡遇故知”啊!
在远隔万里的南美洲热带雨林中,在怒那部落的篝火和众人的载歌载舞中,在一大群粗犷的“他乡故知”们的真诚祝福下,闫晓琪和欧阳丹的婚礼隆重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