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无奈在安福的酒肆里碰到师兄独孤不群。安福就这一家酒店,南来北往的人都在这里歇脚,在这里碰到师兄独孤不群,也就没往深处想。可几天后,又在这里碰到师兄独孤不群,独孤无奈不得不多想了。独孤不群似乎是算过时间,他就是这两天回到这里,就在这里对他守株待兔。
几天前在这里见到师兄独孤不群时,他正在进餐。独孤不群从外面走进来,两人简单地寒暄之后,他叫店家加了两个菜。付了银两后,他告诉独孤不群,因受湖南的石头迁稀禅师之托去找江西马祖道一禅师有急事,不能久留。他同时拜两位禅师为师,人所共知的事。他从独孤门出走,就是受这位大师兄所迫。师父独孤无敌离世,本该把独孤宝剑交大弟子独孤不群,却出人意料地交给了他这个关门弟子。
独孤不群先声夺人:上次是师弟买单,今天是师弟赶巧,该轮着师兄我请师弟了,想吃什么,随便点。独孤无奈点了两个素菜,独孤不群说,独孤门的弟子尽吃素食,怎有身体笑傲江湖。说着对店家手一扬说,加两斤牛肉,两斤烧刀子。
独孤无奈欲言,独孤不群打断说,师弟今天不会又跟我说,受江西的马祖道一禅师之托找湖南的石头迁稀禅师有急事吧?独孤无奈想说,确实如此,但不知这独孤不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话到了嘴边,顿了顿。
肉上来了,酒也上来了,独孤不群站起来,把肉往独孤无奈的面前推推说,这就是了,师弟你早该这样,和尚还入乡随俗,何况师弟你还是个俗家弟子,今天好不容易在这里等到了师弟,就来个不醉不归!独孤无奈说,师兄体谅,小弟一个出家人,犯戒的事可不敢做,酒你喝、肉你吃,但吃肉边菜,小弟最多只能做到这一步。独孤不群打断他的话说,师兄的心里没有什么出家人,只有独孤门的衣钵传人。今天师兄我是受本门弟子之托,请师弟回独孤门光大祖业的。见独孤剑如见掌门人,独孤门的祖训。果然是冲独孤宝剑来的。独孤剑出鞘,必有血光之灾。
你师兄这人心术不正,独孤剑无论如何不能落入他手中。这是师父临终嘱托。师父还说,我死后,你带上独孤宝剑去拜江西的马祖道一禅师、湖南的石头迁稀禅师为师,悟禅修道。两位禅师与师父武功不分伯仲,号称三山鼎立。师兄的处处作难促使他在一个风高月黑之夜离开了独孤门。他想,只要两位高僧收他为徒了,师兄就不敢为难他了,独孤宝剑就有了荫护了。
两位禅师刁钻古怪,这是独孤无奈头半年对马祖道一、石头迁稀的评价。他们虽然都答应收他为徒,却都不把他当徒儿爱护,时常折磨他,往往为问对方一句话,石头迁稀就要他跑一趟江西;马祖道一反问一句话,又要他跑一趟湖南。同时,两位禅师又高深莫测,这是他江西湖南地跑了一年后的认识。这一年他认识到什么叫禅机、悟禅修道。两位高僧似乎是在用这种让他不停地跑江西湖南的方式,打造他这个独孤门的传人。
独孤不群见独孤无奈像个入定的活佛,不答他的话,目光在独孤无奈的脸上一阵睃来睃去后说,师弟答应随我回去了?随你回去?要挟?独孤无奈的眉头不易觉察地一皱,随后笑了笑,想说,看来师兄是来捉我回去的,口里却说,从师父圆寂后的那天起,师兄就已是独孤门真正的掌门人了。独孤不群说,师弟,此言差矣。自古见独孤剑如见掌门人,师弟还是随我回独孤门吧!要挟的味道更重。
我要是不随师兄的意呢?话到了嘴边,想想,又改成了小弟已皈依佛门,师兄还是自己回吧。前面的话,势必要引起与独孤不群的冲突,冲突他不怕,在悟禅修道的同时,也悟到了所有剑法的境界之最—手无剑心有剑,明白了师父与人过招时,随便从路边拾起一根树枝就能打败对方的诀窍。师兄独孤不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不撕破面皮,当然是最好。于是,他站起来对独孤不群抱抱拳说,小弟还有重要事情赶往湖南,就此告别了。
就在独孤无奈抱拳的瞬间,独孤不群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向了独孤无奈的腰间。当独孤无奈感觉有事时,独孤不群已站在了离他丈余远的地方,独孤无奈的腰间只剩下了空空的剑鞘。他正欲扑向独孤不群夺回独孤剑时,却见独孤不群的手中只有剑柄,并无剑身,独孤不群正茫然地望着剑柄出神……突然,咔嚓一声响,独孤不群仰面倒在了地上,血无声地从他眼里和后脑勺汩汩向外流。
剑出鞘必有血光之灾。原来这独孤宝剑是件戾器。他虽然与师兄芥蒂很深,但师兄毕竟是死在他执掌的独孤剑下。悲痛之余,他用一块大石头毁了独孤宝剑。
史料记载,独孤门没有了独孤剑,武林霸主的地位受到了挑战,独孤无奈应同门请求,用一根随手折来的树枝打败了前来挑战的武林高手。武林高手们悟来悟去的道理是,独孤无奈的武功,是得到了石头迁稀和马祖道一的真传,他们也纷纷效仿独孤无奈,往返于江西湖南,形成浩荡之势。行走江(江西)湖(湖南),也就成了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