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庶务“瘫痪”

在你的生活中,是否有一些高努力、低回报,不是很难,不是特别重要,做完它后生活会有改善但改善不明显的事情放在你的待办事项中,而你又迟迟未处理,如果有的话,那么你可能患上了“庶务瘫痪”。

在BuzzFeed(一个新闻聚合网站)中有一篇文章,作者安妮·彼得森将一种没法起身去完成待办列表里除主要矛盾(如工作)以外小事的情况,称为“庶务瘫痪”。她指出,这种情况主要表现在“千禧一代”身上,并做了一次自我检讨,在她的待办事项中还有一连串未完成的事:磨刀、把靴子送到修鞋铺、给狗换证、给朋友寄一本签名版的新书、约皮肤科医生、把书捐到图书馆……这些杂事被一拖再拖,直到某一天不得不做,或者心血来潮,才会去解决。

听到庶务瘫痪,很多人会觉得这不过是拖延症的另外一个说法——“说到底不就是懒嘛”。比“千禧一代”更年长的人们——他们的父母、老师和领导,尤其无法理解一件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就是不能马上完成。在他们眼里,年轻人就是懒惰成性,还特别爱给自己找借口,什么都可以怪别人,生活没有章法,缺乏自制力。

然而,庶务瘫痪并非一种病,而是一种倦怠的信号。1974年,心理学家弗鲁顿伯格将“倦怠”描述为“由于过度工作或压力而导致的身体或精神崩溃”,是一种导致身心疲惫的慢性压力状态。与疲惫的含义不同,倦怠意味着即使达到了某个临界值,依旧迫使自己继续前进。倦怠的几个表现:永远需要做一些有成效的事,觉得自己应该不断工作,不停渴望一种成就感。当试图放松的时候,会感到内疚,经常工作过度,但总会在截止日前完成工作。长期倦怠可能会引起情绪衰竭、愤世嫉俗、冷漠与感觉低效,甚至还伴有身体上的疼痛,这种疼痛通常由应激压力引起,包括身体应激或情绪应激。

2005年,日本作家森冈孝二写了《过劳时代》,这本书里展现出了日本社会在高度工作压力下的“过劳状态”:人们订了的报纸无暇阅读,周末被工作占据而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就算生病也没有时间去医院就诊。在不断循环的工作和消费中,一代日本人逐渐滑向在过劳中耗尽一切的命运。而在2019年,一项涉及1000多名调查对象的谷歌调查也显示:47%的人正在经历倦怠。

生活中,一些人有很深的“自己应该一直工作”的想法,工作和生活的界限模糊,加上社交媒体上无尽的比较,这也都是引起倦怠的因素。哲学家韩炳哲在《倦怠社会》一书中,将这种状态描述为“对自我的剥削”——必须成为最优秀的自己,自己开启和自己的战争,且永远没有尽头。

那么,庶务瘫痪和长期倦怠有方法可以解决吗?彼得森认为,整体的、消耗性的倦怠问题没有解决办法。正念、放松这些个人层面的努力,不能促使“整个系统”的松动;度假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最好的治疗方法是——觉察、命名。就像处理所有的情绪问题一样,知道它是什么、为什么,是什么促成了这种感受,就已经成功一半了。庶务瘫痪既不是懒惰,又不是无能。关键是,你是否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出了问题,去尝试解除诱因,减少精疲力竭。

人生苦短,不必纠结于一个快递是否要寄回,也不必让生活掏空自己。生活的美好和意义,不仅仅是去优化生活,而是真正去“生活”。换而言之,这也是生活原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