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每个文人都有一件自己喜爱的宝贝,它是陈列在书斋中的奇石、扇坠、古砚、盆景、花木等“小摆设”,虽体小形微,却有着大趣味。此物有一雅名:清玩。细细把玩,可养清雅之性。纵不把玩,闲暇赏之,也能让枯索的生活明亮起来。
明人文震亨在《长物志》中记载清玩之物“于世为闲事,于身为长物”。陆游是“蒲痴”,常常到山间捡白石头、接泉水回来养菖蒲。即使在外面喝醉了,很晚才回家,也不忘把菖蒲拿到室外通风,所以他的菖蒲长得节叶坚瘦。他甚至用菖蒲上的露珠来洗眼睛,以明目静心。不仅如此,他更是作诗表达对菖蒲的喜爱:“寒泉自换菖蒲水,活火闲煎橄榄茶。自是闲人足闲趣,本无心学野僧家。”
以物养性,不为物役,是清玩之性,也是为人之本。
陶渊明爱菊,在自己的田舍四周种满了山菊,每至重阳,便坐在菊丛中,静静欣赏寒霜中傲然挺立的秋菊。他认为不是他看菊赏菊,而是菊在陪伴他。理想幻灭,满怀遗憾和无奈,在他独自叹息时,有爱菊一直陪伴左右。菊虽不能言语,但那份静静的陪伴足以抚慰内心的苦闷。
文人清玩,始于遇见,长于陪伴。陪伴是最舒心的安慰,它不仅让人感到温暖,也让人有底气、有勇气面对失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