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管用,说话好使,这不论对谁都是件很惬意的事。不过,你也不要太早得意,因为在很多时候,说话,还得附加身份证之外的一些“身份”,否则,就不管用、不好使,即使你说的是真话、真相或者真理。
一次上课时,老师讲述了他所亲历的一件事。某天,他途经某单位办公楼,发现此楼外墙体接近顶处有块儿硕大墙皮严重剥离,办公楼紧临繁华马路,一旦坠落,后果不堪设想。老师迅速查出电话将险情告之对方,对方应承下来后却杳无音信,险情照在。老师后来又分别打了三次电话,得到的回复依次为:已经汇报给领导了;领导们正在研究此事;相关部门正在组织评估。老师是位社会责任感很强的人,他又一次将电话打过去,亮明自己是市监委特约监察员并报出聘书证号,对方沉吟片刻,旋即答复:马上落实。几天后,老师专程来到此处,但见安全网、脚手架已就位,工人们正在紧张作业。
同一人同一事,只不过换了个身份,结果竟然大相径庭,未免使人觉得有几分滑稽,但更多的是令人思考。倘若,老师不拥有“特约监察员”的身份,依然执着地把事情继续做下去,那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呢?
“身份”一词,有很多种注解。但可能让现在的人们熟稔的恐怕只有“出身和社会地位”,还有“官位和身价”等这些释义了。可事实是,“符合”这些释义的人毕竟是极少数。而没有附加“身份”的人群,无论在何时,都占绝大多数,这个庞大的群体构成了民众的基础,是社会的基石。不能不承认,尽管时代在变迁,我们仍然置身于一个很讲究身份,很在意身份,也很看重身份的社会。虽然旧的制度早已被摧毁解体,但伴随着制度(中国古代某种意义上就是身份制社会)一起滋生、发展、持续的观念并没有随着旧制度的解体而完全消失,人治思想和权力本位思想等仍具有较强的张力,遏抑着人们的思维,影响着人们的行为方式。
直截了当地说,“身份意识”以及“身份社会”是背离法治精神的。这些意识和现象的存在,阻碍着法治社会的形成、发展。使民众说话管用,人微但言不轻,这难道不正是人们热盼和追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