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车(2)

现在轮到郭腾步步紧逼:“说吧,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说出来,一切既往不咎。”

但姜东东不吭声,明显他对“指使者”有所忌惮。面临着郭腾的紧逼,他左顾右盼,似乎瞅到了什么,突然说了一句:“听说徐浩哲快要醒了。”

“什么?”这话一出口,几个人都惊讶不已。非但隐伏在暗中的惠子差点儿惊呼起来,便是化身为车子的徐浩哲也大惑不解:“徐浩哲快要醒了?”我这不是变成车子了吗?难道在现实中依然存在?如果存在,那现在自己是不是属于灵魂出窍了?还有,为什么姜东东提到自己要醒了,郭腾会如此惊讶,甚至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惊恐?难道自己出事,跟郭腾有关?

正当“车子”惊讶不已时,郭腾早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徐浩哲要醒来了?那是好事啊,你突然提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东东冷笑道:“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明白。别怪我没提醒你。”说着,扬长而去。

郭腾看着姜东东远去,却没有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他沉下脸,喃喃自语:“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快要醒了?不行,我不能让他……”抬起头时,目光中的杀意,连躲在暗处的惠子,也感到心中一颤。

罪证在手

深夜,郭腾把车子开到中心医院附近,下了车,正点燃一根烟,突然有个人跑了过来。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头儿,快,快开车走人。”郭腾来不及细想,钻进车里,但已经慢了,惠子和一个五大三粗的保安冲了过来,揪住了那个人。

徐浩哲认得,那人正是郭腾的手下尹飞,此刻他正一脸惊恐,不知犯了什么事。惠子一把拉住车门,冷笑着对郭腾说:“郭总,这么巧啊?”

郭腾故作镇静:“是啊,这么巧。发生什么事了?”

惠子说:“什么事你不知道?你的这位手下,刚才跑到徐浩哲的病房去,往药瓶里注射不知什么药品,我想,这应该是你指使的吧?”

郭腾连忙撇清关系:“这是他的个人行为,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惠子说,这是尹飞自己承认了的。郭腾不满地看了尹飞一眼,他以为尹飞只是被发现了跑下来,没想到居然是已经被抓了招供后,才逃出来的。

但郭腾不愧是老江湖,他马上说:“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你屈打成招,又或者,这尹飞根本就是被你们买通了的,串通一气,在诬陷我。”

惠子怒斥郭腾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拿出一部苹果手机,问郭腾认不认得。郭腾脸色霎时变得煞白,对着尹飞怒目一瞪。尹飞羞惭地低下头说:“我见那手机挺不错的,就,就拿来自己用了。”

原来这正是徐浩哲的手机。在他出事时,郭腾交代尹飞到了现场后,第一时间要把这手机毁了。没想到这尹飞居然还拿来用,这不,落在惠子手里,成了铁打的罪证。

惠子说:“你大概也知道吧,我丈夫有用手机记录日常事务的习惯,这里边,应该有你们迫使老董事长修改遗嘱的罪证吧?正因为如此,你才让人在车里做了手脚,害得他出了车祸!你这个杀人凶手,我饶不了你!”之前她在郭腾车上翻找的,正是这部手机,没想到无巧不成书,车上没找到,居然在尹飞身上找到了。

手机记录日常事务?修改遗嘱?在车里做手脚?一连串的话语传入徐浩哲的耳朵,他仿佛慢慢地记起了一些东西。

“放心,不会有事的,老家伙快要死了,我们要赶在他死之前捞点好处……”

“陈国贤先生,我作为你的律师,现在念一下你修改的遗嘱……”

“吱——”徐浩哲仿佛看到了长长的刹车痕迹,然而车根本刹不住,直接撞上了路边的护栏……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郭腾做的手脚?

车身的轻微震动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郭腾此时却恼了:“这全是你们的猜测而已,你们这群疯子!”说着,发动车子,猛往前冲。惠子奋不顾身地拦在车前,郭腾嘴边现出一丝狞笑:“你要死,我就撞死你!”毫不犹豫地,一脚猛踩在油门上。

眼看那车子就要撞上惠子,突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车子突然急刹了。车头险险地停在惠子身前,车祸就在毫厘之间。

这,这是怎么回事?郭腾记得自己明明没有踩刹车,怎么车子居然停了?这时,车子急速往后倒,然后高速地撞向路边的石头……“轰”的一声,车子爆炸了,一缕青烟飘了起来,恋恋不舍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飘向远方。

尾   声

“幸亏我看到惠子躲在暗处,所以假装说徐浩哲快要醒了,哈哈,果然骗到郭腾跑去暗杀徐浩哲,这才收拾了这个家伙……”姜东东又在滔滔不绝地表功,轮椅上的女人听完后,面无表情地说:“好的,你做得很棒,明天吧,你会收到你应得的那一份。”

这个女人,正是郭腾的妻子,因车祸而瘫痪了的陈月。姜东东所做的一切,原来都是她在背后指使。

姜东东还想说什么,陈月挥挥手说:“我很累,就到这里吧,有什么事你跟我秘书说。”

姜东东走了以后,门后闪出一个打扮古怪的人,冷笑道:“这人以为自己立了头功,殊不知,那锁在车里的灵魂,才是首功。”

陈月说:“是啊,如果不是你及时施法,把徐浩哲的灵魂锁定在郭腾的车上,这郭腾疯起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这徐浩哲虽然逼迫我父亲修改遗嘱,可下场也挺可怜的。现在他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吗?”

那人说:“是的,他的灵魂本来就收集不全,要不也不会失忆,不记得事发前的事情。加上那猛烈的撞击,估计已经魂飞魄散了。”

陈月叹道:“他虽然只剩下灵魂,可也懂得维护自己的女人,可我的丈夫……”望着窗外,她眼里只有无限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