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头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倒是另一个手下兴奋不已,接下来果然被苏航不幸猜中,小平头枪法精准,几只大鲵在他们面前闪现,几乎没有一个能逃掉的。
苏航心疼不已,劝说程大雷不要再深入了,怕里面会有危险。程大雷正被欲望鼓动着,哪里顾得上这个,小平头也的确很卖力,始终和程大雷保持并肩。忽然身边水声一响,一只体型1米多长的大鲵飞快地闪过。小平头转身凭直觉开了一枪,这次却打空了。这时在小平头的前方忽然掀起水花,一只身长将近2米的巨型大鲵扑面袭来。这对巨鲵显然是娃儿洞的大王、王后。小平头动作再快也赶不上它们声东击西,闷哼一声被扑倒在水里。苏航大吃一惊,程大雷待了几秒钟,果断地扭头就跑,另一个手下紧跟上去。苏航知道在水里根本不可能比大鲵更快,索性一蹲身子,潜进了水里。果然两只巨鲵舍弃了身边的苏航,直追着程大雷他们去了。程大雷的那个手下动作慢了半拍,被两只巨鲵追上夹攻,惨叫几声后,很快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骨架。
苏航憋不住气冒出水面,发现小平头也浮了上来,身上被咬伤好几处,半张脸血肉模糊,看起来非常吓人。他的麻醉枪被咬得变了形状,却依然紧紧抓在手里。小平头用手指指上面,虚弱地说:“到上面去!”苏航一抬头,发现溶洞上方有块凸出的岩石,远远高于水面,不禁佩服小平头的临危不乱,那里的确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苏航竭力把小平头顶了上去,小平头气若游丝,依然朝下伸出手要拉他上去。苏航回头看到两只巨鲵像玩弄猎物一样堵截程大雷,程大雷没被咬死先要被吓疯了,爹呀妈呀地叫着,抖得筛糠一般。苏航咬咬牙,拿过来小平头变了形的麻醉枪,转身朝程大雷游去。程大雷没料到苏航会放弃爬上岩石,游过来救他,一把抱住他哽咽难言。
雄鲵显然厌倦了这个游戏,张开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咬过来。苏航不敢用那只扭成麻花的麻醉枪射击,慌乱中当成短棍使用,横着卡在了雄鲵的嘴里。雌鲵一见雄鲵吃了亏,身子一扭直冲过来。程大雷立刻哀号一声,他的腿被咬住了。雄鲵这时也摆脱了嘴里的麻醉枪,直扑苏航而来。苏航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知道这次完了。
这时传来“噗”的一声巨响,整个溶洞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儿。“大哥,苏航!”程小雨带着武警来了。程大雷一见有救了,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苏航提着的一口气松下来,摇摇晃晃几乎要栽倒。两只巨鲵一时摸不清发生了什么状况,但它们对强烈的光线和火药味有着天生的敏感畏惧,不禁有些动摇。
穿着防水服的武警分成两队,一队拿着武器潜水过来,另一队连续发了好几颗照明弹。随着“噗噗”的爆裂声,洞内的火药味儿越来越浓烈,温度也迅速升高。两只巨鲵终于放弃对抗,朝着溶洞更深处遁去。所有人一起撤出娃儿洞后,没有人想再次回到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程大雷从医院出来后,直接进了拘留所,等待开庭审判。小平头伤势严重,又是受雇于人,暂时留在医院治疗。程小雨流着泪说:“哥哥,你怪我接到短信后报警吗?”“哥不怪你,你做得对,是哥财迷心窍。假如你没报警,只怕想给哥哥送牢饭也没机会了!”程大雷劫后余生,忽然豁达了很多,叮嘱程小雨一定要支付小平头母亲的手术费,程小雨不住点头。
苏航离开娃儿洞时,有关部门彻查了保护区对大鲵幼苗管理不当的情况,娃儿洞也已经用铁栅栏将洞口封住了。这样每年小娃娃鱼们依然可以从缝隙中游出来,但大一些的成年大鲵就无法通过。这样就消除了大鲵袭击伤人的可能,也拦截了利欲熏心的偷猎者。
苏航忽然想起《哭泣的大鲵》中,大鲵写给人类的一段话:我们不美不可爱,诉说快乐和悲伤都是哭泣。请不要捕杀我们,我们生活在幽暗的水底,那么安静,并没有打扰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