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台,内尔夫坐在位子上,听得都快入迷了。他在心里感叹:这个聚会太棒了!每年一次,丈夫们聚在一起,挨个抱怨自己的老婆,把内心的不满统统发泄出来,想出这主意的人简直是天才!
内尔夫津津有味地听着,有个人的老婆把自己吃成了280磅重的大胖子,还有人的妻子因为幻想出来的病症去三十个医生那儿看过病。有个倒霉蛋,他的妻子一年里将他的崭新跑车撞毁了三回。还有个男人,他妻子把他所有穿起来舒服的旧衣服都捐赠给了慈善机构。
终于,轮到内尔夫上台了,他告诉所有人,自己的妻子是多么刻薄冷淡,她如何逼迫自己离乡背井:“是的,我是爱上了别人,但我这辈子永远不会再见她,我尝试忘却。我的妻子却一直旧事重提,持续不断地翻旧账,这就像还未痊愈的伤口被一次次地揭开……”
“一分钟到。”
“我再也忍受不了我的妻子啦!”内尔夫走下讲台时,冲着麦克风大喊了一句,他感觉爽透了。
坐回到位子上,内尔夫听着其他人继续讲述,这时,有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引起了他的兴趣。这个人一直在微笑,不,简直可以说是笑容绽放,笑得都露出了牙齿。内尔夫凝视着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感到很是纳闷。
这时,主持会议的雷诺兹出声了:“好了,兄弟们,投票的时间到了。乔治,分发一下纸和笔。”
“投票?”内尔夫不解地询问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男人解释说:“这是最重要的环节,投票给那个有着最可怕的妻子的可怜人。”
内尔夫想也没想就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雷诺兹收集起所有纸条,把它们分门别类整理好。几分钟后,他转过身面对大家,宣布说:“兄弟们,头一次出现了这种情况,一位新会员在投票环节获胜,他就是——弗雷迪。内尔夫!”
内尔夫站起身来,向大家点头致意,他感觉有点尴尬,有点可笑,但又有点自豪。愁眉苦脸的男人们聚拢过来,逐一与内尔夫握手。内尔夫注意到,有几个人的眼里分明噙着泪花,似乎为没能在投票环节胜出而感到难过。
之后,所有人去了大厅,打算在各自回家之前喝杯酒。内尔夫看到雷诺兹坐在吧台一端,就拿着酒走向他,搭讪说:“这个活动组织得真不错,能把内心的情绪统统发泄出来,感觉超好!组织这个俱乐部是谁的点子呢?”
雷诺兹说道:“是我的主意, 过去的五年里,我们每年聚会一次。我负责审核会员资格,你搬来后不久我就注意到了,你家里那口子真的很能来事,对吧?”
内尔夫承认道:“是的,她肯定算个悍妇。对了,你为什么没有在台上讲话呢?因为这是你组织的俱乐部吗?”
雷诺兹语气微妙地说:“哦,不,我妻子在四年前过世了。”
内尔夫感到有些尴尬,他道了一声歉,转移话题说:“坐在那边的那个男人,就是整晚脸上都挂着灿烂笑容的那位,他到底是谁?”
“加里。麦克莱伦吗?他是个管道工。”
内尔夫说:“哦,我记起来了,我妻子跟我说过,麦克莱伦的妻子去年死于某场可怕的意外事故。”
雷诺兹露出灿烂的笑容,轻轻拍打着内尔夫的胳膊,说:“当然了,老伙计,麦克莱伦是去年的获胜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