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城“电信兵 ”

塔城,位于中国西北边陲,地处塔额盆地北缘,西部和北部与哈萨克斯坦接壤,距离新疆首府乌鲁木齐市530千米。

坚守在这里的人,有武警边防战士、边境巡逻员等等,但今天要讲的是我们的同事——塔城的“电信兵”,他们用先进的通信技术,搭建了环绕漫长边境线的信息防护网,筑起了一道无形的铜墙铁壁,维护着边境稳定、祖国安宁……

整装出发

这天,接到边境监控故障报告后,五个人像往常一样迅速集结,他们是:塔城电信网络部主任李维青、数据专家陶汝界、施工技术员江河、技术支撑任斌、线路技术员肖代亮。他们到达卡梅斯台山脚下的时候,太阳很大,天蓝得要命,尤其在远处皑皑白雪的映衬之下,光变得刺眼。一行人依次从皮卡车上跳下来,一身保暖服让他们显得很笨拙。

近处的铲车正在不停地铲雪,李维青盯着铲车的位置看了看,心里默算了一下,照现在的进度,七月之前从山脚到山顶推一条路出来,怕是够悬,如果铲车能推一条路出来,皮卡就可以跟着上山,大家就不用骑马、爬雪地了。李维青用力搓了两下手,长长地哈了一口气,说道:“今天跟昨天一样,到故障点继续骑马,能上多远上多远,然后我们再步行,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同时要坚决完成任务,保证视频点位的在线率,也不枉我们这么多天起早贪黑、风餐露宿地奔波。”

这时,陶汝界想起了一件事,凑到前面问道:“李主任,赵飞的手指头怎么样了?”

原来,前段时间,在阿西尔布尔汗山那边处理故障的时候,也是骑马上山,中途因为马受惊,赵飞从马上摔落,他的大拇指被缰绳拴住,给扯断了,现在正在塔城地区医院接受手术治疗。

李维青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信号,便说道:“早上上山的时候我又问了一下,手术很成功,等咱们忙完这一阵子,下山一起去看他。”

起风了,李维青顿了顿,大声说道:“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行人开始从两辆皮卡车上卸东西,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可卸,因为从山脚到山顶,再从山顶巡线,最后再下到出发点,乐观的话要走个二十几公里,不乐观的话就要走五十多公里。每个人身上的负重要保证三点:一是故障能修好,二是一路上有吃有喝,三是最终能平安返回。在身负必要的抢修设备后,为了减轻负重,确保能行进得更远、更安全,基本上水和食物就带得很少了。上山必备的食物就是馕、咸菜、火腿肠,以及一些熟食,水也只带一瓶矿泉水,山上有积雪,大家喝完了水可以吃雪,抓一把雪放在手里化掉,再喝掉。上山骑马和徒步都会耗费大量的体力,需要补充很多水分,大家有时候为了避免口渴,在整整一天的行走过程中很少吃东西……

艰难跋涉

李维青带队在前面骑马走着,心里埋怨着自己:刚才怎么说了“今天跟昨天一样”这句话,多不吉利呀!因为昨天没走多久,马就陷在雪里动弹不得,根本没法骑,于是大家开始背着东西往上走、往上爬。更恐怖的是,昨天山脚下也刮了一阵不大的风,但上去之后就开始风吹雪,人站在跟前都看不清,眼睛根本睁不开,硬雪粒打在脸上生疼。李维青左右环顾,看了一下位置,大声喊道:“大家注意安全,步行上!现在马不如人快!”

于是一行人下马,重新整理负重,开始往上走。最先是“走”,渐渐地,因为山坡的崎岖和体力的消耗,后面就得小心翼翼地爬行了,手脚太重会增加拔出来的阻力,耗费不必要的体力。在这种雪地里行进,尤其在风吹雪的天气,一定要当心厚雪坑,一脚踏错,人就会整个陷落进去。于是一行人挨个用绳子绑住身体,并排行进一段时间后,开始大声报数“一二三四五”,一方面确保没人掉队,一方面通过声音激发“战斗”意志。

到达第一个障碍点时,一行人已经整整耗费了近七个小时。陶汝界上前观察第一个障碍点,说道:“老问题,大风吹开了设备箱子,里面接头整理一下就可以了。”随后陶汝界调整好箱子,做完设备测试,就用铁丝把整个箱子绑扎上,然后开始打胶。江河问道:“这么冷的天,打胶干什么?”陶汝界回道:“苍蝇、小飞虫什么的尽往暖和的地方飞,这里只有我们这设备有点暖意,它飞进来就给堵上了,到时候监控又掉线,为了这个小畜生我们又得过草地、爬雪山啊,以防万一嘛!”李维青说道:“是啊,我们工作一定要做细,尽可能地预想到一些故障,把预防措施做到前面。”正说着,陶汝界已经处理完了障碍,一行人开始往第二个障碍点艰难跋涉。

第二个障碍点是线路和数据问题,需要近端、远端配合。李维青和陶汝界负责盯着设备,其他几人帮忙拿着北斗卫星电话找信号。等信号的时候,陶汝界叹道:“多简单的问题,难就难在这恶劣的环境上,难在这糟糕的信号上,要是平时,一个电话就轻松搞定了。”接通后,陶汝界拿着卫星电话,与远在公司的数据支撑王佳琪通话:“佳琪,这次是和前天一样的问题,你那边调整下数据,我调整线路测试。”不一会儿问题就解决了。

估摸着时间点,一行人又处理了几个故障点,就开始返程……

深夜“斗图”

一路艰辛,跌跌撞撞的。路上,一行人在车上讨论了项目改进计划,回到山下,又到了边境安检口,已是凌晨一点多。检查员对车辆和人数进行了检查,说道:“今天俩车五个人都齐全了啊,辛苦了!”任斌开玩笑说:“哥们儿,你天天揭我伤疤。”车上的人一阵哄笑。原来他们有一次上山,在夏牧场改电,处理完故障回城的时候,也是两辆车五个人,但是路上遇到了风吹雪,雾很大,前车离后车五十米车距,后车司机任斌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开反了。大家下到检查站一看,车和人都少了,让边防连给加上油,又上去找。在漫山遍野的雾中,大家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于是打了求救电话,组织人员进行了营救,最终在山腰上把人找到了。

回城的路上,路灯温暖,众人疲乏。陶汝界靠着车椅背,闭着眼睛说道:“现在还好,只是维护,去年建设项目的时候,比现在还夸张。当时网络部主任是郭志安,他每天早上八点亲自组织人员去干活。还记得我们在巴克图口岸那边开业务,那边全是又大又长,像蜻蜓一样的蚊子,装个设备出来就被咬了一腿的包,抹什么风油精、花露水都不管用,全靠两人搭档,一个人装设备,一个人赶蚊子。”

五月,塔城的天气热了,他们穿着棉服,裤里的冰还没化尽,化开的水却滴进鞋里,穿着厚袜子的脚有肿胀感,脚底的水泡也隐隐约约开始疼痛起来。

到家里已经是两点多了,陶汝界打好水,准备泡脚,顺便拍了一张脚上的水泡发在了群里。过了一会儿,群里有人跟着发了一张图,也是脚上的水泡。又是一张……最后江河发了自己的,自然也是一张水泡,然后说:“来,干杯!”

这里的夜晚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