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豹藏富于民

西门豹在魏国邺县做县令的时候,粮仓里没有积蓄的粮食,府库里没有储备的银两,兵库里也没有充足的军需物资,官府里甚至连一本像样的收支账簿都找不到。有人将此事禀告魏文侯,魏文侯异常震惊,立即去邺县检查,一查果然如此。魏文侯怒不可遏地对西门豹说:“我让你治理一方,是因为我信任你,没想到你竟搞得一塌糊涂。你要能解释明白则罢了,若是强词夺理,我就杀你示众!”

西门豹平静地说道:“我听先哲说,施行仁道的君主使人民富足,推行霸道的君主热衷于军备扩张,无道的君主则搜敛天下财富。而国君您是要在天下实行仁道的,所以我让财富集中在人民手中……”

魏文侯不耐烦地打断西门豹的话:“你说的这些道理,本王都懂!但现在你治理的地方财政空虚,物资匮乏,一旦发生意外,你该如何应对?”西门豹笑道:“大王,请您登上城楼击鼓,粮食和军备皆可以马上备齐!”于是,魏文侯登城击鼓。当敲第一遍鼓时,人们用肩扛着、用车拉着粮食出来,不一会儿,稻谷堆得就像小山似的;当敲第二遍鼓时,人们披着铠甲、带着弓箭、拿着枪矛出来集合,顷刻间形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魏文侯看得目瞪口呆,连连夸奖西门豹:“太好了,太好了!看来你的治理圣明,而且有效,本王信服了。”

西门豹趁机对魏文侯说:“大王,让财富归天下百姓所有,为王者才有凝聚力、号召力,国家才会真正强大啊!”魏文侯连连点头称是。此后,魏文侯不但提拔了西门豹,而且不再以税收和财政收入作为衡量地方政府政绩的标准。

后来有一天,一个大臣请求魏文侯嘉奖一个叫解扁的地方官员,称这个官员在治理东边边境时政绩卓着,地方财政收入比前任增加了三倍。魏文侯找来解扁,问:“东境土地并没有增多,百姓人口也没有增加,为什么突然增加了这么多收入呢?”解扁回答道:“我让当地百姓冬天上山砍伐林木积存起来,春天河水解冻时顺水漂流下来,然后拖到市场上卖掉。”魏文侯沉下脸说:“人民在春天尽力耕种,在夏天勉力灌溉,在秋天奋力收割,在冬天才有空闲休整,现在却要让他们劳顿,那他们什么时候休养生息呢?即使不让他们休息,那些卖木材的收入也该归他们所有啊!”不久后,魏文侯撤除了解扁的职务,让西门豹挑选了一个官员去治理东边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