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跃听罢,却只是打了个哈哈:“有包兄在,我公孙跃最多做个帮手,这些事哪用我费神?”
包振风没想到公孙跃会这样回答他,正要再说什么,忽听到门外有一阵细密的呼吸声,不由得暗叫一声“惭愧”,门外有人,他却没有发现!初次见面,公孙跃就比自己胜出一筹。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准备同时发力,逮住门外那个偷听之人。然而,仅此一瞬,却听见门外李南山拍门叫道:“二位神捕,我买了一些酒菜,可否赏脸喝一杯?”
三人推杯换盏,喝了起来。酒过三巡,李南山也有了些醉意:“丁大元这案子现在真是棘手,上头非要查出个所以然来,可依我看,悬。二位神捕,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假如黑鹰客已经逃出东阳城了,怎么办?”
包振风反问道:“不是说这几日城门防守严密,黑鹰客还不曾出城吗?”
李南山摇了摇头:“黑鹰客都能在百名护院的眼皮下杀了丁大元,还指望那些守卫能防得住他?”
包振风眉头深锁了起来。
李南山又苦着脸说道:“说来惭愧,我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一些小贼还行,若遇见黑鹰客,根本无能为力。此次无论如何,只盼二位能破了此案,好保住我的捕头身份。来,我敬二位一杯。”
公孙跃哈哈一笑:“要是所有的案子都能告破,那天下岂不太平了?这样一来,要捕头还有何用?有时候,不破案反而好过破案,是不是?来来来,我们喝酒!”
一旁的包振风听了,愤然推开酒杯:“作为捕头,应时刻视捉拿犯人为己任,可听二位所说,都不过是考虑自己的饭碗。这酒,我不喝了!”
一场酒宴,不欢而散。
4、
翌日,李南山带着公孙跃和包振风先去了丁府。
丁府的院墙高约丈余,公孙跃纵身一跃便站到墙头,他随即向李南山招了招手。李南山搔了搔头,往上一跳,不料高度不够,脚下一滑,一跤摔倒在地,面红耳赤,看得公孙跃哈哈大笑。
紧随其后的包振风冷哼了一声,没说话。昨晚的酒宴之后,李南山和公孙跃走得更近了,像故意要疏远自己一般。
随后,三人又去了艳芳阁。里面灯火辉煌,莺红酒绿,老鸨看见李南山来了,媚笑着迎上去。李南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却被公孙跃一把拉住:“昨晚酒喝得不痛快,不如今天我们就在这儿一醉方休,如何?”
李南山回头看了看包振风,仿佛在征求包振风的意见。包振风冷着脸说道:“当时黑鹰客是从哪个房间逃走的?”
黑鹰客当时逃走的房间在二楼,正是现在公孙跃和李南山喝酒的地方。包振风站在黑鹰客逃走的窗前,窗外是一间老旧的瓦房,黑鹰客若是跳窗逃离,就必须踩过房顶的旧瓦。
想了想,包振风忽然凝神提气,纵身跃向窗外,落在瓦房之顶。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脚下传来一阵轻微的细响,包振风低头一看,一块布满灰尘的细瓦已在自己脚下碎裂。再细看,其余的瓦片都是完整无损的,除了自己脚下的这一块。
整整三天,公孙跃都在和李南山喝酒闲逛,好像来东阳城不是办案的。包振风跟在后头,显得格格不入。这一日,公孙跃又让李南山带着他们来到东阳城最负盛名的东阳楼喝酒,席间放浪形骸,只字不提破案之事。一旁黑着脸的包振风终于忍不住了,当场掀翻了酒桌,指着公孙跃的鼻子喝道:“公孙跃!想不到你竟是这般不负责任之人,真是愧对南神捕这个称号!”
从没有人敢这么当面侮辱公孙跃,他端着酒杯的手隔开包振风的指尖,冷冷说道:“今天说这话的若不是你包振风,我定不会轻易饶过他!但念及你我同事一场,我便不与你计较。你听着,从今往后,你我路归路,桥归桥!”说罢,公孙跃手腕轻抖,手中酒杯未动,而一缕酒线已经夹着劲风,直接击向包振风的面门。
包振风知道这酒线中暗藏杀机,却并不惊慌,侧身让过酒线的同时长剑出鞘,剑光顺着酒线,挽出无数剑花,酒线瞬间不见。包振风顺手拿过邻桌一只酒杯,剑尖向着酒杯,有酒顺着剑尖流入酒杯,滴酒未漏,仍是满满一杯。仅凭一柄长剑便能揽一杯水酒,其间难度,令人咂舌。
一招之内,不见胜负。公孙跃大怒,拂袖离开。李南山见状,仓促地向包振风拱了拱手,也追随公孙跃而去。
自此,南北神捕形同路人,不再同道。李南山自然是跟随着公孙跃,为了两不得罪,他曾委派了一个小捕快给包振风打下手,但被包振风拒绝了。
5、
东阳城东有一座小山,山间有密林,昨日有个猎户带着一只猎狗上山打猎,无意中发现了一具新埋不久的尸体,奇怪的是,这具腐尸竟然无头无手。
李南山接到消息的时候,正与公孙跃在酒馆对饮。来报的捕快请示如何处理,李南山皱了皱眉,挥手道:“这显然是个无头案,你们先去搜找残肢,并张贴告示,等死者身份确认了再说。”
捕快转身欲走,公孙跃却起身叫住他:“我们也去看一下吧。虽然抓不到黑鹰客,但假如能破了这无头案,也算是小功一件,回头也算有个交待。”
李南山附和地笑了笑,放下酒杯,和公孙跃一同赶往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