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锅贴鲢头汤

我的家乡都称鲢鱼为胖头鱼,鲢鱼分为花头与白头,花头鲢呈黑色,头大、肉少、身子短、肉细腻。白头鲢身体扁平、头小、肉多,且通体白色。鲢鱼喜欢肥水,食杂。同时放养的鲢鱼,花头鲢生长发育比白鲢更好、更快。

以前,我们生产队社场北边有一方水塘,乡亲们都叫它老汪。老汪中间有一条浅浅的水坝,水坝大多数时间都在水面下,西边的水深,东边的水浅。西边水里可以捞喂牛草,我从未见过老汪干涸,生产队会在老汪里放养一些鱼,当然以鲢鱼为主。临近过年,生产队长会组织劳力把水抽干,把鱼捞出来,按照每家每户人口平均分配。我家八口人,能分一大篮子各式的鱼,大姐和二姐把鱼抬到家,把鲢鱼挑拣出来单独腌制,留下过年。母亲则在其中找一条稍大些的鲢鱼把鱼头剁下来,然后配上小鱼、胡萝卜烩上一锅,锅中上半部贴上玉米饼,我们兄弟姐妹几人都吃得美味香甜、口齿生香。第二天上学问其他小伙伴,几乎昨晚吃的都是胖头鱼锅贴子,至今思来,仍然怀念那段儿时的岁月。

现在日子好了,家乡的小鱼锅贴与鱼头汤倒成了名菜。只要去饭店吃饭,多会点这两道特色菜,再配上啤酒或白酒,不喝得歪歪倒倒是舍不得离开桌子上那些盆中之物的。

我不会烧菜,也讨厌有关锅台的一切,老婆也烧不出来那味道。我有时候从鱼塘拿回几条大点的鲢鱼,干脆送给自己喜欢的朋友。留下一些小不点杂鱼让家属贴上锅贴,这也是我的最爱,能一直吃到肚皮溜圆。

我会吃菜,谁家的鲢鱼烧得合我胃口,小鱼锅贴贴得出名,我心里清楚,因此我也会常常去解馋。

我的一位战友名字叫姫新德,他是一位厨师,在镇上开饭店。有一天,我转到他的店里,见他正在杀几条鲢鱼。刮鳞、挖鳃、去内脏、清洗、斫下鱼头,一气呵成。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趁着饭点也不走了,让他烧鱼头汤给我吃。接下来我认真地看他烧制,只见他炒锅烧热放油,投入葱姜煸香,加汤,加酱油、料酒、糖等调料,待汤成以后改文火熬制。此时,将另一口锅烧热,油烧至七八成熟的时候,将晾干的鱼头放入锅中煎至两面金黄,用漏勺将鱼头捞出沥干。然后,用网油包住鱼头放入砂锅中,文火慢烧一个小时后,加入木耳、葱、姜、蒜瓣、笋片等,之后此道菜烧成。肥烂爽口,咸中带甜,骨肉分离,汤浓味鲜。老战友说人少没放豆腐,要是放上豆腐滋味更足。

我家大爷王登昌烧的小鱼锅贴也有一手,平时把零碎的小肉头鱼聚养在网箱中,等到吃时捞出沥干。用面粉、蛋液裹着放入油锅,煎黄后的小鱼,放入特制的各类调料,锅边转上一圈麦面饼,把汤烧开漫上来盖在面饼上,然后停火,待水蒸气收拢后掀开锅盖。热气散开,铲饼盛汤。此菜鲜滑爽口,连骨带肉,色香味美。

随着生活水平节节攀升,过去人们只追求填饱肚子的食物,摇身一变,成了饮食文化产业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也是一个时代发展产物的缩影与传承,标志着时代的进步。让远在他乡的人,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挥之不去的家乡味道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