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来临,色彩各异的冰激淩、制作考究的刨冰,成为孩子们的最爱。一看到这些时尚冷饮,已经进入知命之年的我,便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童年时吃老冰棍儿的那些情景。
清晰地记得,那时的老冰棍儿5分钱一根。在现在的孩子看来,5分钱也许不叫钱,更何况现在的孩子根本就见不到5分钱。但在经济贫乏的当时,很多家庭除了田地里那点微薄的收入,根本没有其他的收入项目,花5分钱比现在拿50元钱都难。因此,能在炎炎夏日里吃上一根老冰棍儿,成为我们最难得、也最美好的奢望。那时乡下还没有通电,既见不到冰箱,也看不见冰柜,卖冰棍儿的家什极其简单,只需一个长方体的小木箱即可,木箱里上下各铺垫上一小层隔热的棉被褥子,把冰棍儿夹在中间。讲究些的,还会用白漆把小木箱子粉刷一遍,找人在上面写上三个红色的大字——“冰糕箱”。
“冰棍儿,冰棍儿,好吃不贵,一毛一对儿——”“冰糕——冰糕——卖冰糕——”,只要一听到这亲切的叫卖声,我们这些孩子们总会不由自主地从自家院子里探出身子,东瞅瞅,西望望。不过很多时候都是白看——家庭需要钱的地方多的是,只要孩子闹不急,“狠心”的家长是不会舍得花那5分钱的。没辙,我们只得咽着唾沫听那叫卖声渐渐远去。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记忆中,每年的麦收时节,是大人们最慷慨最大方的时候。那时候过麦收,从割麦,到晒场、翻场、压场、扬场,全是人工。用“汗滴麦场土”来形容当时的麦收最为恰当不过。一个麦收下来,大人孩子都会脱一层皮。疲劳加炎热,困扰着每一个麦收的农人。因此,凡是这时候来了卖冰棍儿的,过惯了紧日子的大人们总会慷慨地掏出钱买些,凡是在场的,人手一根——自然也少不了我们这些在场院里“打零工”的孩子。当然,卖冰棍儿的也琢磨透了农人们的心理,每每麦收期间,很少再走街串巷,而是一遍遍地到各个打麦场转悠。从凉凉的冰棍儿水进入喉咙那刻起,啥叫暑热,啥叫疲惫,顿时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多少年过去了,那种难得的清爽劲儿,依然记忆犹新。
时过境迁,已经步入知命之年的我,偶尔也会在炎炎夏日买上一两根升级版的冰棍儿,但无论怎么咂摸,再也品不出童年的那种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