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诚有些着急,正打算给几个熟人打电话,让他们帮忙查找一下赵庆的手机号码,这时却接到了老伴打来的电话。老伴在电话里急咧咧地对他说:“老头子,大事不好了,你快点看看微信朋友圈吧!”
胡诚赶紧挂断电话,打开微信朋友圈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朋友圈里,铺天盖地全是他酿的酒里有甲醇差点儿闹出人命的事儿,而且还配有多张照片。
“完了完了,这下我的酿酒坊臭名远扬了,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非毁在我的手里不可,这可如何是好?!”
胡诚骑着电动车急匆匆地往家赶,一路上接到好几个电话,都是从他这里进了货的经销商打来的,他们都要求退货,并让胡诚加倍赔偿损失。胡诚的头都要炸了!
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有两个穿制服的人找上门来。其中一个人胡诚认识,是镇食品安全办公室的负责人王亮,以前经常到他这里来检查工作。
胡诚把他们让进屋里,落座后,王亮对胡诚说道:“胡大叔,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胡诚点点头,叹了口气,自责道:“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都怪我不好,给政府添麻烦了。”王亮又说:“下午我们看到微信朋友圈里有关你家酿酒坊的事情,向领导汇报后就赶了过来。我不明白,你这酿酒坊也有年头了,以前从没出过问题,这次是咋了,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呢?”
胡诚摇了摇头,无奈地回答:“也许是我改配方、改工艺导致的吧。”
王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说道:“胡大叔,事情既然出了,我们就得依法办事。我们需要取些样品送到县里去化验,在此期间,你的酿酒坊要暂停营业,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胡诚点头称是,带着王亮他们来到作坊取了样,又协助他们在作坊大门上贴了封条。
送走王亮他们,胡诚又骑着电动车去了赵庆家。赵庆正在院子里喝茶,看胡诚来了,赶紧起身让座。落座后,胡诚问赵庆那两个人的情况,看病花了多少钱。赵庆告诉胡诚,他把那两个人送去了一家私人诊所,医生看过后说他俩中毒较轻,不用去大医院,在他那里打个点滴就行,结果点滴还没打完,两人就没事了,没花几个钱。见赵庆不说花了多少钱,胡诚就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放到桌子上。赵庆说啥也不要,硬是又塞回他兜里。
从赵庆家出来后,胡诚心里想,都说这家伙不着调,现在看来,这人还行啊!
第二天上午,胡诚去附近修桥的工地找赵春和孟秋。毕竟人家是喝了自己酿的酒才中的毒,虽说没出大事儿,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该给的赔偿还是要给的。
胡诚骑着电动车跑遍了周边几条大大小小的河,也没找到一个正在修桥的工地。
下午,镇食安办的王亮又来了,他递给胡诚一张纸,微笑着对他说:“胡大叔,这是县检测中心出具的检测报告,你酿的酒里根本就没有甲醇,可以放心大胆地销售!”
胡诚赶紧接过检测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禁愣住了。既然自己酿的酒里没有甲醇,那么昨天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儿?他百思不得其解。
胡诚把那张检测报告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镇食安办也通过官方渠道对相关情况进行了澄清、说明。但这些并没能挽回胡诚酿酒坊的声誉,他的生意越来越差。他的酿酒坊,从以前的门庭若市变成了现在的门可罗雀。
而赵庆的酿酒厂呢,生意却逐渐红火起来。胡诚的那些老客户,都跑到赵庆那里买酒去了。
这天,胡诚和老伴正在酿酒坊整理物品,酿酒坊眼看就要黄了,他们准备把一些值钱的东西变卖了,然后关门停业,到省城找儿子养老去。这时,有两个人从外面走进来。胡诚仔细一看,来人竟然是那天喝他的酒出事的赵春和孟秋。胡诚迎上前,愧疚地说:“可算把你们盼来了,那天出事后,我去医院没找到你们,第二天又去修桥工地找你们,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个工地。来来来,赶快进屋,赔偿金我还给你们留着呢!”
赵春听罢一下红了脸,说道:“胡老板,都是我们不好,把你害得这么惨!”说完,他把实情跟胡诚讲了一遍。
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赵庆搞的鬼。他知道他的酿酒厂生意要想有起色,必须先搞倒胡诚的酿酒坊。经过冥思苦想,他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去县郊雇来赵春和孟秋,让他们上演那出甲醇中毒的戏,他把过程录下来传到网上,利用网络平台把胡诚的酿酒坊搞垮搞臭。其实,当时他们根本就没中毒。
赵春讲完后,又说:“胡老板,我真名叫张春洪,他真名叫何大忠,赵春和孟秋是我们编造的假名。这段时间,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你送给我们的那几个咸鸡蛋。虽然它们值不了几个钱,但却时时感动着我们。因此,我们必须把真相说出来,不能让好人没有好报!”
何大忠接过话茬补充道:“胡老板,刚才我们已经报了警,这件事警察会公正处理。我们做了错事,不管是罚款还是拘留,我们都认!”
胡诚握着两人的手,不由得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