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是一位机智灵活的八路军战士,原本负责反战同盟中日军士兵的日常管理和思想教育,这天接到命令,赶到日寇盘踞的城市,从事地下工作。余波虽然更希望在正面战场上狠狠杀敌,但他知道情报工作同样重要,于是愉快地脱下军装,化名为“剃刀”,从此成为一名时时刻刻行走在刀锋上的情报人员。
时光飞快,这天余波通过收音机接收到密电码,用密码本翻译过来后内容如下:明日午后两点,在灵应禅寺大雄宝殿与上级派来的我党地下人员接头,他叫“深谷”,你的任务是取回“深谷”手中重要情报,接头暗号是……
第二天午后两点,大雄宝殿里香烟缭绕,木鱼声诵经声不绝于耳,香客们来来往往人头攒动。这里热闹又不失幽静,倒是接头的好地方。化装成香客的余波正想着,忽然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隐隐飘来,心头顿时一凛!敏锐的第六感曾无数次帮助他涉险过关,难道现在……
就在这时,佛祖面前的蒲团上跪下一人。那是个精瘦的中年人,只见他双手合十,声音不高也不低地虔诚祈祷道:“佛祖啊,我老娘病了,外婆病了,外公也病了,求求佛祖保佑他们吧!”
来不及多考虑了,余波当即在中年男人旁边的蒲团上跪下,并不看那人一眼,面对佛祖祈祷的声音同样不高也不低,刚好让他听到:“佛祖啊,我家猪病了,羊病了,牛也病了,求求佛祖保佑它们吧!”
余波祈祷完头也不回,掉头就走,一直走到一间幽静无人的偏殿内。不出所料,那精瘦的中年人跟了进来,因为刚才两人的祈祷词即为接头暗语。男人伸出手说:“我是深谷!”
余波一把握住对方的手,用力握了握,心里一阵发烫。说实话,孤军奋战在日军巢穴中,真的太寂寞了,可现在不是诉说的时候,只回应了一句:“我是剃刀。情报呢?”
深谷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显然在这儿遇到同志同样令他兴奋,但他摇摇头,低声说:“情报在我身上,但不能交给你,我得亲手交给你的上线。这是刚刚接到的命令,因为队伍中出现了叛徒,上级指示必须减少传递环节!事关重大,绝不能耽搁,请立即带我去!”
余波一惊,难怪刚才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便急促说道:“行,跟我来!”
余波当即就往外走,身后深谷不远不近地跟着。当来到大雄宝殿外空旷的大院里时,刚才那种危险的第六感再次袭来,并且压迫感极强。余波蹲下身佯装系鞋带,眼波不经意一扫,不好,四面八方有几个精干的人正从香客中慢慢逼近。再猛一回头,正看到深谷跟在后面,深谷一脸的深不可测,但没有紧张之色。两人眼光一触即分。
此时余波身边全是香客,正紧张,电光石火间,突然一声脆响,随即有人大叫一声,人多声杂,也不知叫的什么,但余波看到那几个精干的人忽然趴到了地上,动作迅捷无比。绝对训练有素!
余波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但转瞬即逝,忙迈步来到寺庙外。身后深谷还是不远不近地跟着,余波不用看也知道,深谷的身后依旧跟着那几个精干的人。
这时恰好有个卖零食的小贩打跟前经过,余波忙叫住他,掏钱买了一包花生。刚走两步,回头一瞧,那可怜的小贩已被两人一把拖到了旁边,这两人正是跟踪者,而深谷恍若未见。
余波继续往前走,领着深谷左一弯右一绕的,其间到一家书店买了一本书,还叫住一个卖香烟的小贩买了一包烟,不用说书店伙计和卖香烟的小贩也被身后跟踪的人严加审讯一番,他们这是怀疑那三位做生意的是余波的同伙,怕余波借机传递情报。不过余波知道,他们肯定一无所获。
在一座破旧的四合院前,余波终于停下了脚步,再一回头,示意深谷稍停一下再进来,而不远处跟踪的人一闪即逝。然后余波推开门走了进去。
过了片刻深谷不见余波出来叫他,顿时心生疑惑,忙大步进去,却见偌大的院子内空无一人,叫了两声,无人答应。这时身后一直跟着的人冲了进来,四下一搜,不好,还有一个小小的后门,余波人不见了。
几个人一起惊叫起来,他们说的竟是日语!刚要冲出那个后门追余波,“轰”的一声,脚下突然惊天动地般爆炸起来……
在一处秘密场所,上级问余波:“剃刀同志,我们从另一条暗线得知,正如你所料,叛变的正是深谷,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波说:“当我在大雄宝殿外觉察到有人跟踪时,意外发现深谷一点也不意外,我就知道不妙,但还不能确定,说不定那些人还是我们的同志。就在这时香客中估计有调皮的小孩燃着了一个鞭炮,我灵机一动,大喊了一声‘卧倒。香客们倒是纹丝不动,可跟踪的人趴下一大片,我这时才确定他们是日本特工,深谷有问题。”
上级听了有些不解:“为什么可以确定?”
余波一笑:“因为我是用日语喊的,不要忘了我曾在反战同盟中工作过,一些常用日语还是懂的。日本特工当然懂日语了,他们再狡猾,猝不及防之下还是本能地作出了反应。”
上级一脸赞许,余波继续说:“而当我在路上先后买了零食、书本和一包烟后,我注意到这三个生意人全被日本特务拖到一旁严加审讯,其间身后的深谷对这一切视若未见,这不是一名我党地下工作者应有的反应。这下终于可以确认,他叛变了,日本特工是他带来的。”
上级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又是怎么通知同志们设下埋伏的?”
余波说:“鬼子有一点猜中了,那三个生意人中的一个确实是我们的同志,他是暗中接应我的。但鬼子无论如何也猜不中我是怎样传递出危险信号的,当我买东西时,我把钞票折叠了四个角给他,这就意味着我遇到了危险,并将去那个我们早就约定好的四合院。他收到钞票后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再发出信号通知他的下线,一个手势就足够了,他们再火速埋下炸药,并伺机引爆。”
余波最后说:“我不能说出那三个生意人中哪一位是我们的同志,这是纪律。”
上级吐口气,感慨地说:“是啊,在鬼子的心脏里,有多少我们的同志日日夜夜行走在刀锋上啊!我们要向跟你一样无畏的刀锋战士,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