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三白(2)

说完,范老板连忙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抱起了桌子上的宣德炉,就要收起来。眼见这快要到手的宣德炉就要飞了,黄六爷不慌不忙地拍了拍范老板的肩膀,说道:“这样吧!我店里缺一个前清的炉,您这个虽然是仿的,年代却错不了,咱是近邻,我出个价,一万五,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那怎么好,您买个假的回去,岂不砸在手里了,您的心意我领了,以邻为壑的事,我可干不出来!”

“实不相瞒,黄某认识几个做旧的朋友,这炉若再包包浆,或可以假乱真……”黄六爷一脸神秘地看着范老板,低声说道。

范老板心领神会,点头应道:“我明白,我明白,既然这样,这炉我就拜托六爷了!”

“好说,好说!”黄六爷微微一笑,给自己的婆娘打了个电话,端起一杯茶水,静静地等着媳妇来送钱,钱货两清之后,一笔五六十万的买卖正在向黄六爷招手……

半个月前,古玩街整条街都轰动了。一名年轻的港商说是要为爷爷祝寿,花高价只为寻一个香炉。只可惜,古玩街香炉太多,而港商又不识货,最后,他找到了行家黄六爷。

“我这边,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赶回香港,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五千块的定金,你帮我给我阿公找到一个好的香炉,无论多少钱,算我的!”

说完,那个港商从身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五千块钱和一张名片,塞在了黄六爷的手里,随后便如释重负地离去了。黄六爷收好了名片和五千块定钱,在古玩街上走了个来回,想着淘换着一个香炉,可是事实偏偏不尽如人意,要么是价钱不合适,要么是东西品相不好。

而且,那个港商太过高调,大半个街的人都知道有个香港的富商,想买个有年份的香炉,于是有真东西的店主都捂住了手里的物件儿,不给高价,不出手。愁得六爷两个星期没睡好觉,直到这个暴发户的棒槌范酉来到了开封城,无意中解开了六爷的心结。

3.被骗

黄六爷手捧装着宣德炉的紫檀匣子回到了自己的店里,透过窗口,正看到一脸惶急的范老板关了店门,匆匆忙忙地叫了辆车离去。

黄六爷幽幽一笑,打怀里摸出了那张他精心保管的名片,按上面的号码,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你好,胡老板吗?我姓黄,半个月前,咱们见过的,您让我帮您找的香炉,我找到了,真品的宣德炉,包您满意,市价怎么也得60万往上啊,一口价55万,咱交个朋友……”黄六爷咧着嘴,笑着说道。

电话那头,一阵香港普通话传来:“好的,好的,辛苦你了黄老板,这样,我让我朋友跟你说……”

黄六爷愣了一下,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六爷,您好,我是范酉啊!谢谢您,咱们后会有期!”

黄六爷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额头上冒了一头的冷汗!他手忙脚乱地打开了那个檀木的匣子,仔细地打量着匣子里的宣德炉。

“没错!是真品啊!拿五六十万的东西骗我!不应该啊!”黄六爷一头雾水。

这时,电话那头,范老板的声音幽幽传了过来:“呦!您老人家还没想明白呢,也罢!这样,您把这香炉往水里一放就全明白了!”

说完,范老板就挂断了电话。

黄六爷连忙打了一盆水,将那香炉放到水里,只见那香炉缓缓地沉入水中,将要到底之时,突然微微一晃,向左倾斜,一足着底,两足翘起地落在了水中!

黄六爷顿时就明白了,原来这炉不是一体铸造的,原本应当是一个残缺的香炉,被仿制的高人补全了,虽然外表成色能以假乱真,但毕竟不是原炉烧铸,故而重心配比上下不均,一入水,便会倾斜。

黄六爷的眼力原本不差,可谁能舍得将这价值不菲的宝贝沉到水里,一不留神,被做局的“工手”打了眼!

这一局,对面一共两个人,一个人先是扮作港商,引黄六爷入局,下了一个要买香炉的套子,扔下了五千块钱做诱饵;第二个人,盘下对面的铺子,装作不懂行的“空子”,故意不来拜码头,引得黄六爷上门,无意间发现“宣德炉”,黄六爷贪心,势必将那炉说成赝品,将宣德炉低价骗到手里,这边有着五六十万的生意勾着黄六爷的心,一万五,黄老板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拿给了范老板。

黄六爷直奔范老板的店面,正看到门口聚了不少工人,一个胖子正指挥着拆牌匾。

黄六爷走了过去,抓着那胖子的肩膀问道:“你是房东?你这铺子卖给了谁?”

“你谁啊?铺子我没卖啊,有个剧组说要拍戏,租了半个月,你问这些干吗?”

黄六爷闻言,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