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轨边的路面上有轮胎痕迹,还有不少脚印。佩克认为,这说明最近有汽车停在路边,车上的人下了车,走到铁轨上。从脚印痕迹看,这人有一双大脚,脚往外张开的角度也比一般人大。脚印有两排,一来一回。返回的脚印不如走向铁轨的脚印清晰,这表明这个人是负重走向铁轨的,但返回的时候没有负重。
佩克对沃德说:“那重物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所有这些都证明谋杀的确发生了。凶手将尸体放在铁轨上是为了掩盖事实,如果死者自己走到铁轨上,显然应该没有返回的脚印。”
沃德同意佩克的看法。两人把脚印和轮胎痕迹制成石膏模型,然后返回警察局。这时,一个警察来报告说,局里抓到了一个人,这人叫麦克,红头发,掉了一只耳朵。他和同伙四天前从旧金山一个监狱里越狱,出狱后就抢劫了佩克先生。
沃德对佩克说:“我想这已经很清楚了。麦克和同伙越狱逃走,抢劫了你,然后逃到这个小镇,准备分赃,但麦克想独吞,那他做了什么?他干掉了他的同伙。”
佩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说:“听上去不错,但我们应该先见见这个杀人嫌疑犯。”
片刻之后,神情阴郁的麦克被带入房间。佩克检查了他的脚,对沃德局长低声说:“让他回牢房吧,你可以起诉他抢劫,但他的罪行不包括谋杀。”
“为什么?”麦克被带走后,沃德急躁地问,“难道不是麦克毒死同伙,然后把他的尸体抛在铁轨上吗?”
佩克提醒沃德,凶手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使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了好几个人,而麦克不可能杀死那些人,原因很简单,他四天前还身陷囹圄。另外,麦克的脚比铁轨边的那些脚印大了整整半英寸,而且凶手是外八字形的脚,麦克却是内八字脚。
眼看线索又断了,沃德显得很焦躁。佩克说道:“沃德先生,其实对于凶手,我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我想见见之前验尸的克劳斯医生,和他谈谈,再确认一两点疑问。”
3、动机之谜
于是,沃德带着佩克找到克劳斯医生,为两人互作了介绍。
佩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剪报,递给克劳斯医生:“请您看看这个,告诉我您的看法,好吗?”
医生接过剪报,阅读起来,他一边读一边说:“这新闻里的头颅穿孔手术不是什么新鲜事……”
佩克点点头,打断道:“克劳斯医生,我的关注点其实并不是剪报上的内容,而是你的视力。既然你能轻松地看剪报,那么,在对九具不同的尸体进行解剖时,你怎么会没发现每个受害人的脸上都有红色斑点呢?”
克劳斯医生顿时僵住了,他冷冷地说:“佩克先生,你的话我恐怕不太明白。”
佩克缓慢而清晰地说:“克劳斯医生,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一个越狱的囚犯死于甲巯喋呤中毒,后来他的尸体被放在铁轨上,看起来他是被火车轧死的,这掩盖了他中毒的真相。”
克劳斯医生回答说:“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尸体解剖……”
“也是你杀了这个人,克劳斯医生!”佩克在指责医生的时候,直视着他的眼睛。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一旁的沃德满脸震惊,说:“这不可能,佩克!我认识克劳斯医生快一辈子了,我可以为他担保……”
佩克摆摆手,打断了沃德的话:“克劳斯医生,我刚刚注意到,你的脚比普通人更显得外八字一些。我们在事故现场发现了轮胎印,我想很快就可以证实,那是不是你的汽车留下的。另外,毒药是使用皮下注射器针头注入体内的,手法非常专业,只有医生才做得到。由于小镇上的案件都由你负责尸检,镇上没有其他人熟悉这些事情,所以你被发现的机会非常小……”
佩克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老医生做出了一个意外的举动。佩克立刻猛扑过去,把老医生手中的一个小玻璃瓶打落在地,但还是太迟了,老医生已经瘫倒在地。由于致命毒药的瞬间作用,他的眼睛已经变得暗淡了,老医生向沃德看了一眼,说:“我很抱歉……”就垂下了头。
沃德惊慌失措,他看着佩克,佩克摇摇头,说:“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沃德先生,你仔细看看,他的脸颊上已经出现红斑。”
沃德把老人的尸体平放在地板上,然后他站了起来,摇着头说:“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没有任何理由呀!”
“有一个原因。”佩克说道,“我从其他渠道了解到,克劳斯医生深陷财务危机,他的情况非常糟糕,需要马上筹集两千美元。”
“但是我看不出杀人能给他带来钱呀……”
佩克苦笑着解释道:“你忘了,克劳斯医生并不是警察局的正式雇员。根据需要,他进行尸检,每个案子可以得到一百美元报酬。十二次尸检,每次一百美元,就是一千二百美元。现在,沃德先生,他的动机清楚了吧?”
沃德点了点头。
佩克总结道:“医生还需要八百美元。要不是由于一系列奇怪的情况使我到了这里,沃德先生,你可能会是他的下一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