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罩它!”江戎也吓得够呛,惊声招呼秦文志起网。可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渔网刚张开,就被火把烧得七零八落。
该死,那画符的所谓世外高人原来是个江湖骗子,渔网屁用不顶!瞄到火狐再次挥起了火把,江戎指着秦文志,哀号道:“大仙饶命啊。这都是他的主意,是他要捉你的!”
见江戎恶人先告状,秦文志张口正要骂,却听“咣咣”两声闷响,一下落在了江戎的胸口,一下砸上了他的脑门。
重击之下,秦文志眼前一黑,忽悠悠昏死过去,江戎也受伤不轻,瘫倒在地趴了窝。但见那火狐跨步上前,在抬脚踏上他心口的同时也摘下了面具:“江少当家的,就凭你这点儿本事,也配和我斗?”
谁能相信,藏在狐面面具之下的那张脸居然是雇他捕狐的雷姓男子!呆傻半晌,江戎总算醒过了神:“你为何要兜圈子,骗我害我?”“那你又为何要骗他害他?”雷姓男子嘲讽回道。
在来飞云岭的路上,江戎早就盘算好了,等合力捕获火狐后,他就会抽冷子弄死秦文志,让他长眠雪下!到时候,昌裕便能在乌城一家独大。这同样也是雷姓男子的如意算盘—江家秦家,不都后继有人吗,那我就让你们的人没喽!
“你是?”
“我是魏老掌柜的远房侄子。再过几天,是老爷子的六十大寿,我将过继给他做儿子。而绝了你们两家的后,就是我送给他的大礼。哈哈,用不了多久,不光合兴是我的,整个乌城也将是我的!”
雷姓男子愈发得意,边哈哈大笑边拽出把利刃迎头扎下,意欲结果了江戎的性命。江戎拼死攥住刀刃,鲜血汩汩流下。这时,秦文志悠悠转醒,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文志,救我!”江戎大喊。
秦文志揉揉撕裂般疼痛的脑袋,捡起火把立在了雷姓男子身后:“你那么恶毒,早就该死。喂,快弄死他!”
明摆着,秦文志试图坐收渔人之利,只待雷姓男子得逞,秦文志就将出手。雷姓男子不傻,当即猜透了他的心思,冷不丁一个后踹,不偏不斜击中了秦文志的下腹。江戎也趁势一滚,躲开了利刃。接下来,三人全疯了似的厮杀成一团。
而此时,在昌裕皮货行,江重义江老掌柜邀来了合兴的魏老掌柜和全顺记的秦老掌柜,紧捶了几下腿后,开了口:“唉,我这老寒腿,疼得揪心啊!两位老弟,人都说,人可欺,天不可欺,人可瞒,天不可瞒。这两年,我这心里实在愧疚得很,还夜夜做噩梦!”
“江老大,你什么意思?别忘了,我们可是起过毒誓,谁敢乱来,必将断子绝孙!”秦守仁咬牙道。
两年前的一幕幕,至今仍夜夜入梦—三人被困飞云岭,全冻晕过去。昏昏沉沉中,秦守仁醒了,影影绰绰看到一个红衣人在烧他们的皮子。那是钱啊!也许是脑子被冻僵了,也许是本能使然,秦守仁强撑着掏出尖刀,翻个身扎了过去。江重义也醒了,见秦守仁正与那人撕扯,还动了刀,连想都没想就抄起一只垛架打了过去。很快,那红衣人便倒了下去。
等彻底清醒,借着火光,两人终于看清,对方是个女子,身穿红袄,模样清秀。江重义猜测,她是个过路山民,点了垛架皮子,是为了给他们取暖。他们却恩将仇报,害了人家的命。这时,魏禄醒了。秦守仁心一横,将尖刀往他手心里一塞,硬拖着又扎向了女子。
咱们是结拜兄弟,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祸就得一起扛着,谁也别想蹦!
藏尸深山,在回乌城的路上,三人商量了一阵,又统一口径,编出了个火狐大义救命的故事。
“对,反正我是打算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去的。”魏禄一阵咳嗽道,“今儿个我来,还有件事要和两位说。等月末我过60大寿那天,我要知会大家,呵呵,我收继子了,合兴也后继有人喽。”
此刻,在飞云岭的雪野中,江戎、秦文志和雷姓男子相互厮打,全受了重伤,又被大雪覆盖变成了雪人。只是,他们谁也没能等到火狐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