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滴:家长陶渊明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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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窗口看出去,是另一栋楼。

或许,也可能看见大海、田野、广场、公园、几棵树或一片小森林。但在大城市里生活的人都明白,从一栋楼里望出去,大概率看见的是另一栋楼。

希区柯克很早就意识到这种充满现代性的观看,“后窗”是现代的画框;而乔治·佩雷克干脆剖开外墙,或使之变得透明,他把一栋公寓楼看作整座城市,乃至整个世界。

“钢筋森林”的隐喻早已潜入语言的内部,说出意识的真相。钢筋混凝土是我们的新“自然”。

望向对面的楼,是一种揽镜自照,毕竟所谓的“这里”只是对面的对面。望向对面的楼,也让人立刻被工业化的整齐击中:齐刷刷的一排客厅,齐刷刷的一排厨房,又是齐刷刷的一排卧室,窗外齐刷刷挂着空调外机——腾空而起的复制粘贴对这片立体人工大陆的多样性没有追求。待到深夜,街上阑珊的灯火悉数熄灭,只有楼道的灯齐刷刷亮着,如某种停滞或冷感的标志。

需要一个望远镜,需要凑得更近一些,需要进入内部,需要调整尺度和视野。需要在形色之间识别被藏匿的景观。

一生只是一瞬

〔苏联〕尤里·邦达列夫

人是否知道,他必有一死?这一令人不安的想法,只是像一个阴影在他的意识中一闪而过,他不断躲避着它,不断自卫着,往往用一种期望来自我安慰——反正明天不会发生那种不可避免的不幸,还有时间,还有十年、五年、两年、一年、几个月……

人们不愿与生活分手,尽管多数人的生活并不包含大悲或大喜,而是充满操劳的汗水气味,还有一些平庸的肉体满足。与此同时,还有许多人被一条条无底鸿沟分开,只有一些细小的、时断时续的爱情和艺术横杆,会不时把他们联结在一起。

但不知为什么,这并不会使人感到绝望,不会使人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索然无味的徒劳之举。在人的信念中,存在着运动、毅力、活动和激情的推动力。在人的骄傲中,有这样一种如同观众的轻率:他相信津津有味的人生影片将会无休止地延长下去。

找到自己的“齐马蓝”

语凝

不管是“高级色”还是“流行色”,都是别人选择、制定、赋予的。潮流是一回事,但适合自己是另一回事。如何选择属于自己的色彩呢?在网剧《爱,死亡和机器人》的第一季中,一个名为《齐马的作品》的故事也许可以给我们答案。

故事中有一位艺术家,名叫齐马,他名声显赫,享誉世界。他在一次创作中无意间调制出了一种蓝色,这种蓝色触及他的灵魂,于是他开始只使用这种蓝色进行创作。从绘画、建筑,到以宇宙为画布将星星涂成这种蓝色,人们将这种蓝色称为“齐马蓝”。

齐马在使用这种蓝色进行创作的时候,也开始寻找自己的“本心”。在他的最后一次作品展示会上,他告诉了世界真相:他原本是一个清理游泳池的简单机器人,后来随着不停地更换主人,他被不停地升级,直到自己有了思想,成为一名享誉世界的艺术家。“齐马蓝”之所以可以触及他的灵魂,只是因为在最开始他作为泳池清理机器人的时候,泳池瓷砖的颜色就是这种蓝色。他从被制作出来就一直沉浸在游泳池的清理工作中,这种蓝色就像他成长的温床,也是他作为机器人感受到的最原始、最本心、最轻松的颜色。

在故事的最后,齐马将机器打造的身体逐步分解,让思想逐步退化,又变回那个最简单的泳池清理机器人,永远沉浸在“齐马蓝”的色彩中,也永远沉浸在自己的本心之中。

对于这个故事,有许多种解读。但就色彩来说,自己最发自内心喜爱的色彩就是自己的“齐马蓝”,就是自己的“高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