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自古就把“官”看的比较重要,“学而优则仕”,读书是为了做官。做官就意味着好处,不仅威风,而且富贵,光宗耀祖,荫庇子孙。《官场现形记》中,从第一回写坐馆塾师王仁开导他的学生“做了官就有钱赚”,到最后一回写黄二麻子“苦辣酸甜遍尝滋味”之后,终于悟出“天底下的买卖,只有做官的利钱顶好”。
有的人,做官之前就有官瘾。清朝光绪年间,一个叫张传声的人,花钱捐了一个河南候补道,加花翎二品衔。可是当时河南还没有职缺可补,这哥们儿按捺不住了,提前过起官瘾来,每天早上洗漱过后,穿上官袍戴上官帽,演练起道台大人升堂办公的好戏来,搞“岗前培训”。
古人笔记中讲了这样一个故事,苏州上方山的一处寺庙里,大白天的常常听到地下喃喃之语,疑有鬼诉冤。僧人们用犁锄掘之,五尺之下得一朽棺,此外并无他物,乃依旧掩埋。一会儿,又闻地下棺中人语喃喃,却语焉不详。众人大惊,连忙找到寺中老僧来辨别,老僧伛偻于地,良久,斥责道:“不必睬他。此鬼前世做贪官,好人奉承。死后无人奉承,故时时在棺中自称自赞,过过干瘾而已。”
我有一个远房表叔,官瘾也比较大。他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一辈子当的最大的“官”是村民小组长。前几年,合村并组后,取消了这一职务设置,表叔也就光荣下岗了。“官”虽说退了,瘾却没有退,表叔爱喝酒,每每酒酣耳热之际,总要和我聊起他当组长时怎么怎么样,看他眉飞色舞,一脸陶醉,我只能一边附和一边笑。
有一次,表叔和婶母吵起来了,声音还挺大,我过去劝解。原来,婶母上街买菜,遇到养鱼的鱼“翻塘”,鱼价特便宜,她想到表叔爱吃鱼,就买了几条。本来想得个表扬,哪知表叔知道后,火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请示一下,就自作主张?”婶母委屈道:“别人都在抢着买,等到回来向你请示好了,鱼早卖光了。我买鱼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吃吗?”
现实生活中,经常看到这样的报道:某某官员出了事,无论事由,往往招来一片叫好声,甚至有好事者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 一个刚在网上骂完官员的愤青,很可能一转身就去参加公务员考试。这些人痛恨官场腐败,但骨子里又垂涎、迷恋、崇拜官场,呈现一种“嫉妒别人做坏事,恨自己没机会参与”的复杂心理。
如今,当官“风险大”,虽不如古人那么有特权,但这瘾仍然存在。为政者必须正确认识“官瘾”带来的危害,要把当官作为一种职业,而非身份,要立志做大事,而不是立志做大官,放下该放下的面子,官瘾或许才能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