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一天下午放学后,不慎摔倒,鼻子撞到了地面上的钢筋。我担心她鼻骨骨折,晚上下班回到家,便立刻带她去医院看急诊。为了不让她害怕,我尽量表现得镇定。但是一路上,她都很紧张,小手紧紧地拽着我。
走进医院,她忽然指着夜空问我:“妈妈,你看,月亮!她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啊?”我故意哄她开心:“她肯定是喜欢你呗,听说你受伤了,不放心你,所以要跟着你过来看一看。”虽然她刚上小学一年级,对月球的科普知识还所知甚少,但是大抵也能分辨出,我刚才的解释不过是为了安慰她。没想到,她却假戏真做,说:“看到月亮姐姐一直陪着我,我忽然没有那么紧张了。”
我带她去拍了片子,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如释重负。一出医院门口,她又望着夜空对我说:“妈妈,月亮姐姐还在等着我呢,我们和月亮姐姐一起回家吧!”然后,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把月亮带回了家。
不承想,一次受伤求医的经历,却成就了一个美好的夜晚。之前,我最头疼的就是带女儿去医院看病,且不说就医程序的烦琐,单单是每次女儿的不配合就让人很焦灼。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次虽然她摔得鼻青脸肿,但我们去看病的过程如此顺利,甚至还看出了点儿诗情画意。
一切似乎都归功于月亮。
这不禁让我想到本期杂志里的一篇文章——《月亮有什么用》。女儿不清楚月亮与历法的关系,也不懂得月球上蕴藏着多么丰富的资源,甚至还没搞明白月亮的阴晴圆缺,但是对于她而言,那天晚上的月亮就是一个像邻家姐姐一般的存在,关心她,陪伴她,给她力量。
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会不断地经历各种创伤,遇到或沮丧或悲伤的黑暗时刻。而正如鲁米所说,“伤口就是光进入你内心的地方”,我们都会尽力寻求一种精神寄托,帮助我们排遣情绪,走出黑暗——就像哆啦A梦给大雄创造了一个他想要的美好世界,在哪吒被人当作魔童遭到排挤时敖丙给了他力量,在陈念最孤独、最需要呵护时小北成了她世界里的支撑一样,我们可能会在孤独苦闷时搂着一个布娃娃、抱着一本书,抑或向月亮求助。
在电影《少年的你》中,陈念说:“从来没有一节课教过我们,如何变成大人。”警察回答她:“长大就像跳水,什么都别想,闭着眼往里跳就行了,那水里有石头、有沙子、有蚌壳,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
是啊,成长就像一场冒险。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