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戏珠砚(3)

见成弘远和成弘镳两兄弟一脸沮丧,蒲华笑道:“那方‘双龙戏珠砚’当年伴随岳飞征战疆场,何等珍贵,我等凡人怎么有缘消受!”

成弘镳一双眼睛盯着那方歙砚,沉吟片刻,道:“不管真假,让我先带到杭州再说。”

蒲华笑道:“据我所知,那个什么冢边太郎最恨有人拿赝品蒙骗他,当年陈骏鱼目混珠之事,成先生一定还记得吧!”

原来,冢边太郎刚刚进驻杭州时,随身有个翻译,也就是成弘镳的前任,名叫陈骏,此人文武双全,曾几次救过冢边太郎的性命。冢边太郎的下属占领湖州时,得到了一颗夜明珠,便报告了冢边太郎,冢边太郎便派陈骏到湖州去取夜明珠。谁知湖州到杭州就这么一箭之地,那颗夜明珠竟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换了。陈骏怕冢边太郎降罪,便欺冢边太郎没见过这颗夜明珠,花钱在古玩店买了一颗模样差不多的珍珠,想来个鱼目混珠,不想却被冢边太郎识破。起先,陈骏还仗着救过冢边太郎的命,以为最多被责骂一顿了事,没想到冢边太郎一听夜明珠被盗,陈骏还暗地里用一颗珍珠顶替,勃然大怒,亲手用军刀砍下了陈骏的脑袋,动手前,还怒斥陈骏道:“夜明珠被盗,情有可原,用珍珠替代,蒙骗本司令,罪不可赦!”

成弘镳嘿嘿笑道:“蒲先生,如果这方石砚果真是赝品,在下当然不会自讨没趣再携去杭州。”

测试双龙

成弘远和成弘镳离开后,蒲华口中连呼侥幸,王仁甫忙问其中原因。蒲华只是哈哈大笑。王仁甫焦急地问道:“蒲先生,这方古砚难道真是赝品?”

蒲华呵呵笑道:“真品,真品,谁说是赝品?”

王仁甫道:“那先生怎么……”

蒲华道:“仁甫兄,这方歙砚可是中华珍宝,岂可拱手让给入侵的日本人!”

王仁甫道:“如果真把抗金名将岳飞的‘双龙戏珠砚’给了小日本,那倒真是有讽刺意味了!”

蒲华笑道:“所以在下巧使一计,所幸蒙过了成家兄弟。”

王仁甫以手拍额,道:“好险,幸亏先生蒙过了那个成弘镳。不过,小弟还有一事不明白……”

蒲华笑道:“仁甫兄是要问,农历十五月圆之夜,为什么那双龙纹丝不动?”

王仁甫道:“正是!”

蒲华道:“那个成弘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虽然知道‘双龙戏珠砚’在农历十五月圆之夜能起舞戏珠,却不知道这其中有个诀窍。”

王仁甫疑惑地问道:“还请蒲先生赐教!”

原来,这方“双龙戏珠砚”在每月农历十五月圆之时确能起舞戏珠,但必须用徽墨磨研,而之前用来磨研的,只是一块普通桐烟墨,所以那双龙自是岿然不动。

蒲华笑道:“仁甫兄不要着急,且等到一个月后,我们再试。”

王仁甫道:“好,一个月后,我请先生喝花雕吃火锅。”

于是,王仁甫和蒲华约好,等到下个月的农历十五夜,再行试验。

转眼一个月过去,王仁甫让管家王骏在后花园的大柳树下,置一张檀木桌子,上置那方“双龙戏珠砚”,旁边一张石桌,置有火锅,热着酒菜,他便和蒲华边饮酒边谈论些字画。等到月上柳梢,看看已近二更,蒲华便从随身带的墨盒里拿出一方墨来,道:“仁甫兄,这是一方正宗徽墨,产于乾隆十四年,我已收藏近五十载了。”

白天,王仁甫早已让王骏带人到城东瓶山上用陶瓷罐盛来泉水,这会儿他亲自为蒲华打下手。他小心翼翼地在“双龙戏珠砚”的墨池里斟上一小勺泉水,蒲华便用徽墨慢慢研磨起来。不一会儿,那皎洁的月亮已然升空,蒲华后退几步,和王仁甫站在距歙砚一丈开外,只见那一泓墨水在月色映照下闪闪发光,当那一轮明月映在墨池中的一刹那,环绕在墨池边的两条龙的眼睛竟然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一阵微风吹过,那一泓墨水微微颤动,两条龙便映在墨池中飞腾起来,直把王仁甫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