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跳水
杨宗立认一个死理:“我不是因为热爱水电而选择水电,而是因为选择了水电,就一定要去热爱。”这份热爱从他1984年大学毕业,参与建设世界最大水利工程三峡工程的那天起,就在心里扎下了根。
三峡船闸建设时期流行一句口号:“别人下雨往家跑,我们下雨往船闸跑。”当时施工现场处于低洼地段,一下暴雨,水就往船闸流。那时的杨宗立是三峡永久船闸项目部副主任,主抓经济工作,慢慢地,他变成了“大管家”,既要统计水毁项目经济损失,又要顺手处理各种技术问题。
“杨主任快来啊,又进水了!” 11月的一个夜晚,杨宗立正准备睡觉,却被施工方的一个电话请到了现场。负责输水廊道施工的宜昌三联公司向杨宗立告状:“廊道进水了,但葛洲坝不给抽走!”负责抽水泵房管理的葛洲坝集团也很委屈:“我的仪器显示泵房里没进水,怎么抽?”
杨宗立发现双方所言属实,但这积水又的确存在。凭着对施工现场的极度熟悉,他分析:应该是输水廊道里的盖板处被堵了,水流不出去。可说出来却没人信他,谁也不信小小盖板能堵这么多的水。
眼瞅着水位上升越来越快,双方却谁也不服谁,杨宗立急了,索性带上两名工人,从80多米高的竖井爬了下去。三人一头扎进了刺骨的冰水里,在水下摸索一番后,杨宗立第一个找到症结,钻出水面说:“找到原因了,就是盖板被堵了!”很快,问题就顺利解决了。大家松了一口气,对杨宗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11月的三峡,水下得多冷啊,他居然跳得下去!
2003年,杨宗立带领中国长江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工程建设部航建项目部,获得了全国五一劳动奖状。可奖状还没焐热,他又转身奔向了金沙江。2004年至2011年,杨宗立参与了向家坝水电站建设管理,同样提出并实施了各种优化方案和方法,成效突出,总装机640万千瓦的向家坝水电站总体提前一年投产发电。
“铁算盘”算账
乌东德办公大楼不高,小五层,白色外墙。业主、设计以及其他相关单位的服务、保障人员都挤在这一栋楼里上班。
杨宗立的主任办公室也不大,除了会客小沙发,其余空间全是施工图纸、各类书籍。说实话,他确实有点“抠”,但在乌东德,他首创“限额设计”管理方式,“抠”的都是不该乱花的冤枉钱。
施期料场道路属右岸永久道路,非修不可,但在坝址与施期料场之间横亘着一个大麻烦:位于右岸的金坪子滑坡区。
为避开滑坡区影响,设计方想先在左岸建一座大桥,直通滑坡区下游,避开滑坡区后,再修路至施期。
这方案看似没问题,却被杨宗立“怼”了回去:“原设计线路全长约3.6千米,太长太浪费了,再说右岸桥墩缺乏施工条件,工期也不满足实际需要!”
设计方似乎对杨宗立的“小九九”心知肚明:“不就是舍不得花钱吗?”
杨宗立坦然回应:“明明能找到一种别的方式,既省钱又节约资源,还能完全保证工程质量,为什么不用?”
拗不过杨宗立的一再坚持,设计方只好勉强试一试。没想到这一试,居然真找到了更好的办法:直接从右岸金坪子打一条隧道通向阿摆缓台,再依山就势,从该处修一条到施期去的明线道路,不就行了?这样的限额设计经历多了,有的设计人员也会感到惭愧:“这么好的方法,又节约又可行,我们怎么想不到?”
杨宗立的“铁算盘”,大而言之,算到一个工程;小而言之,算到方方面面的各种细节。
大坝第八坝段下一仓的混凝土何时开浇,浇多少仓,冷却多少天,自有施工、监理、建设部人员来计算,可杨宗立非要亲自跑去现场,了解情况,自己做计划表。他说:“我一对比,就知道他们哪里安排得不对!”
别人爬上一条排水沟,发现没有堵塞或破损处,也就下来了,可杨宗立非得连几米开外的一棵树、几十米开外的一间房都记下来不可,他总认为,其中或许存在某种因果联系。就连错综复杂如同迷宫的地下洞室,杨宗立也走了个遍,哪怕是没有标识的小洞,他都能说出用途来。
说起杨宗立的“铁算盘”,人们总会“数落”一番:
“他身居关键岗位,业务关系单位多,但女儿现在的工作单位不如三峡集团待遇好,也没见他找人打招呼帮忙。”
“和杨主任一起出差太累,途中基本只吃面,会议晚上六七点结束,他能做到连夜赶回工地,不在外面过夜。”
“乌东德工程建设10年来,他就只在家过了两三个新年,每年回家休假时间不足30天。”
如今,杨宗立的优良作风正影响着整个乌东德施工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