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嘉庆年间,在胶东陆家庄有个人叫陆全。陆全自幼父母双亡,成年后由于家境贫寒讨不上老婆,年近而立还是光棍儿一条。
这天,陆全碰上了一件烦心事,又无处诉说,干脆就来个借酒浇愁。他到村里的杂货铺买来白酒,就着咸菜,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喝完后不等酒劲儿上来倒头就睡。
陆全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觉得脖子有些不舒服,用手一摸,竟然摸到一个肉球!他大吃一惊,赶紧找来镜子仔细一看,发现那个肉球有鹅蛋大小,趴在喉头的右侧,软塌塌的,看上去如同还没进食的鸡嗉子。
陆全也没在意,心里说,没啥大不了的,脖子上长肉球的人多了去了!
到了晚上,陆全愁上心头,又买来酒喝。喝到一半的时候,他感觉那个肉球有些不对劲儿,赶紧用手一摸,发现那个肉球竟然鼓胀起来,里面还哗啦哗啦作响,像是灌满了水。陆全大惊,难道刚才喝的酒全都进了这个肉球里?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陆全把剩下的酒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喝下去。他每咽下一口酒,那个肉球就会长大一点儿。等他把二斤酒全部喝完,那个肉球已经有饭碗那么大了。他不禁哑然失笑,敢情自己脖子上的这个肉球是个酒囊!
这下陆全名声大噪。村里好多人为了瞧稀罕,轮番请他喝酒。今天张家请,明天王家请,后天赵家请,一来二去,就把陆全的酒瘾给喝出来了。到后来,只要一天不喝酒,他就浑身难受,尤其是那个酒囊,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啮噬一般,痒得要命。
可等大家都稀罕够了,谁还再请他喝酒啊?没人请,陆全只好自己买酒喝。很快,家里的积蓄就被他喝光了。没钱买酒,陆全就去赊。可只赊不还,杂货铺的老板不乐意了,说啥也不肯再赊酒给他,把陆全急得直蹦高。
这天傍晚,陆全的酒瘾又上来了。他一路小跑着去了镇上,打算找一个远房亲戚借点儿钱买酒喝。
谁知,那个远房亲戚根本就不让他进门,更不用说借钱给他了。陆全手足无措,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大街上乱撞。
快走到镇子西头时,陆全听到路旁有两个人在谈论镇东乱葬岗上恶鬼伤人的事儿。陆全一下来了劲头儿,赶紧凑过去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二人见他是个外地人,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讲了一遍。
原来,在镇子东面五里远的地方有一个乱葬岗,附近村子屈死冤死后进不了祖坟的,全都埋到了那里。半个月前的一天晚上,镇上有个叫周利的人去走亲戚,喝醉了,回来时路过乱葬岗,结果不知被什么东西咬断喉咙死了,还被掏空了胃。
第二天,有人发现后报告给了保长赵大发,赵大发又报告给了知县。知县亲自带人下来调查,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前几天晚上又有两名醉汉路过乱葬岗丢了命,他们的死法和那个周利如出一辙,都是被咬断了喉咙掏空了胃。知县又带人下来查,但还是没能破案。这时坊间议论纷纷,说那三个醉汉都是被乱葬岗上的恶鬼索去了性命。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邪乎,有人甚至连那恶鬼的长相、恶鬼杀人的过程都描绘了出来,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
知县急了,以人命案子发生在赵大发管辖的范围内为由,给他下了死命令,限他三天将那个恶鬼捉拿归案,否则就把他抓来抵命。
赵大发这下傻了眼,他在心里大骂知县:你一个堂堂的朝廷命官都破不了这个案,我一个小小的保长能有什么能耐?你这不是存心找我的别扭吗?
但发牢骚归发牢骚,知县大人的脾性赵大发还是知道的,如果三天之内他破不了案,知县真能把他抓去抵罪。一想到这儿,赵大发头都大了。
正当赵大发愁眉苦脸、无计可施时,有人给他出了个主意,说既然那三个人是被恶鬼给害死的,不如去请个法师,让法师来收服那个恶鬼。赵大发觉得有道理,眼下正四处寻访会捉鬼的法师呢。
听完那两个人的讲述,陆全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问清了赵大发家的住址,然后转回身往镇子东头走去。赵大发在镇子东头开了一家杂货铺。
陆全径直走进了赵大发的杂货铺。赵大发正黑着脸坐在太师椅上发愁。陆全对他说:“赵掌柜,听说你正在寻访法师?”赵大发站起身,借着灯光一看,认出了是陆家庄的陆全,回答道:“是啊,你认识会捉鬼的法师?”
陆全听罢把胸脯一拍:“本人就会捉鬼啊!”
赵大发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你除了会喝酒,还有这本事?”
见赵大发不信,陆全指着自己脖子上的那个酒囊,急赤白脸地说:“赵掌柜,我说的可是真的,我这个酒囊就是捉鬼的法器!”
“那你跟我讲讲,你那个酒囊如何捉鬼?”赵大发还是不信,乜斜着眼看着陆全说。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陆全故意摆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
赵大发呆愣地看着陆全,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脚一跺,说道:“既如此,那我就死马当活马医吧。不过我可告诉你,那个鬼非同一般,每天半夜出来作祟,专门咬断人的脖子害人性命,已经要了三个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