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存志走后,钱春很失望,他不明白,单存志买下大院,既不住也不改造,究竟图个啥?
这一年,钱春依旧吃住在大院,卖房所得的银两就要花完了。
一天,有个叫程有道的外地茶商找上门,说他采购了一批好茶叶,取水路运往杭州,见钱春家的大院既宽敞又靠近码头,想租下堂屋存放茶叶,并雇钱春来保管,租金连保管费,一天一两银子。这是天上掉馅饼砸到自己头上啦,钱春没理由拒绝。程有道又说:“因茶叶要赶销售旺季,所以得保证船一到就能提货,延误了要赔偿的。”
钱春拍着胸脯说:“我天天守着,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于是,两人签下了一份茶叶保管契约。
这天,钱春外出回家,刚到门口,只见单存志带着一帮工匠,正在用砖头封堵大院大门。钱春赶忙阻止,对方上来四个大汉,一把将钱春按住,使他动弹不得。
偏偏这时,程有道来了,他对钱春说:“船到了,马上提货!”
钱春哭丧着脸,说:“你看,我连家都进不去,怎么提货?你找他去!”说着,他朝单存志看去。
程有道却说:“桥归桥路归路,我俩的事我只找你,提不了货,去官府说话!”见程有道一脸怒气,大汉们松了手,任由他将钱春拉去了歙州府衙。
见有人吵闹,胡知府喝道:“休得喧哗!何人击鼓告状?”
“告状人外地客商程有道,状告本地人钱春。”
“你告他所为何事?”
“在下此次来歙州府,购进上好的茶叶,打算从水路运往杭州销售。茶叶存放在钱春家中,雇他代为保管。不料今天运茶船到了,我却提不了货。他误我船期,这笔生意注定赔本,可我找他赔偿,他却推脱责任,故告到公堂,请大人做主!”说罢,程有道呈上两人签订的茶叶保管契约。
胡知府看过,问钱春作何辩解。钱春拱手说:“大人,程有道所言不假,但我事出有因,有人堵了我家门,进不去呀!”接着,他便将单存志封堵大门的事说了。
胡知府听后,吩咐程有道暂立一旁,让衙役传单存志即刻到堂问话。不到半个时辰,单存志来到堂前。胡知府板着脸问:“单存志,你可有堵钱家大门?”
单存志道:“回大人,那大院是钱春卖给在下的,最近我打算拆旧造新,所以今天堵了大门,但钱家在堂屋,我并未堵他堂屋门。”
“大胆单存志,你堵了大院的门,叫钱春如何进出?”
“大人错怪了,是他自愿卖了’进出!”说着,单存志呈上之前的大院买卖契约,“一年前我和钱春为房产争执,曾经大人公断,当时钱春说‘堂屋不卖,但大院内其他房屋、道路,包括大门,全卖给我,如今他’进出无门,怎能怪我?”钱春一时无言以对。
胡知府没想到“堂屋不卖”是钱春使的诈,他担心万一单存志告至上级衙门,自己难以交代,决定拿钱春开刀,于是大声说:“‘大清律例规定,他人不得擅入私宅,单存志所为并无不当,钱春辩解无效,赔偿程有道全部损失!”
钱春愣住了,索性撒泼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胡知府见状,命人将钱春拉下去打二十大板。之后,钱春不敢放肆了,说:“小人认罪!是我设圈套骗了单存志堂屋,我愿还给他。小人理当赔偿程有道损失,但我现在一贫如洗,恳求大人恕罪!”
胡知府知道这是实情,便问单、程二人。两人拱手施礼,程有道说:“大人,此事容我二人协商了结,只是不能轻饶歹徒钱春!”
“那是当然!”胡知府说,“现判钱春一年监禁,游街示众十日后再押至牢房。”
单、程二人出了府衙,相视一笑,程有道说:“姐夫,帮你出了气,怎么谢我?”原来,程有道就是苗大为,这一切正是他的计划。
单存志笑了笑,说:“走,请你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