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钮薇娜站在清华大学大礼堂前,即兴朗诵起她内心涌动的词句。在清华大学110周年校庆之际,已是93岁高龄的钮薇娜回到母校,感慨万千。
清华大学开启了钮薇娜人生的第一个梦想,她还清晰地记得,当年梁思成是在水利馆二楼的一个小教室上课,每节课都挤满了人。那时,梁思成刚开始在清华大学创办营建学系(建筑系前身),建筑系的学生很少,一个年级只有十来个人,但大家和梁思成的关系都非常好。梁思成讲的西方建筑史、中国建筑史等课程吸引了其他系的很多助教和学生,有的学生听着听着就转系到建筑系来了。梁思成渊博的学识、严谨的治学精神和敬业的工作态度,深深地影响了钮薇娜的一生。
毕业后,钮薇娜从事建筑研究。20世纪70年代,钮薇娜来到位于山东省东营市北京石油学院新校址,并参与新校区的建设,她参与设计了新校区两栋最重要的建筑——大礼堂和图书馆。
长期的过度操劳,累垮了钮薇娜的身体,未等项目完工,她便被迫转院回北京继续接受治疗。许多年后,她也只是在照片上看到自己设计的两栋建筑落成的模样。2020年,山东省东营市将大礼堂、图书馆这两栋建筑确定为东营市首批历史建筑,这件事让钮薇娜有点喜出望外,她觉得没有辜负母校的培养,终于交出了自己的答卷。
退休前,钮薇娜是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的高级建筑师,退休后,她又在诗词中发现了大学问。2017年,年近九旬的钮薇娜开始了新的文学之旅,成了北京某养老社区的“宋词讲师”,还开了直播网课。
钮薇娜讲宋词课时,颇具匠心,她觉得东一首西一首地讲解宋词很乱,大家不容易记住,就想到了学建筑施工的时候,有一个工程进度表。于是,她用类似“建筑工程表格”的方式图解宋词:先用图表的形式画好宋朝三百多年的大事记,再把词人一一放进历史的脉络中。
钮薇娜备课十分认真,她把资料摘抄下来,整理成讲稿,分门别类地装到不同的文件袋里。手绘的图纸厚厚一摞,字数接近10万字,经过反复备课,钮薇娜讲课基本都是脱稿。
作为社区古诗词鉴赏课的资深“讲师”,钮薇娜的课程经常座无虚席。2021年上半年,钮薇娜还化身“网红主播”,为社区居民云端授课讲解《壮岁旌旗拥万夫——辛弃疾》,受到居民们的热烈追捧,甚至海外的一些中国老人也在听她的课,这让她感到很有成就感。钮薇娜说:“鉴赏诗词本来只是我的爱好,能分享给更多的人,让我有很强烈的收获感和幸福感。”
之后,钮薇娜又花了不少精力,将讲稿增补修订,形成了她的第四本书《婉约豪放三百首——大宋王朝的那些人、那些事和那些词》,准备在2022年3月出版。
钮薇娜很喜欢用“胆大包天”来形容自己,她说:“我本是学建筑的,现在研究宋词,无非是靠自己下功夫。活到老,学到老,人要永远学习,这就是清华大学教给我的。”钮薇娜的人生经历引起网友感叹:“清华才女,自强不息,吾辈榜样!”
生命不休,学习不止。谁说耄耋之年唯有垂垂老矣,自叹自怜才是人生常态?人生没有哪一个阶段是最好的,只要不放弃,任何一个阶段都能焕发新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