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南山南》这首民谣的旋律,因而,对于峢屿镇南山村的名字也就容易记住而且莫名喜欢了。二者似乎没有什么关系。我想,我欢喜的缘由中大概还有一点就是“南山村”这个名字富有诗意吧。这村名很容易让人想起陶渊明《饮酒》中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想到王维《终南别业》中的“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也记得孟郊《游终南山》中的“南山塞天地,日月石上生”。游走完南山村后,特别是走过南山村后山通往“梅川”石刻的悠悠古道,那便是由衷的喜欢了。
古道悠悠,自然风化的山石,千百年来踩踏过往的山野村夫、商贾名流、文人墨客络绎不绝。即便如今城市化的进程使道路改道,使得这条道路人迹罕至,但千百年来的风雨洗礼,古道至今仍是泾渭分明。
俗语有云:“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梅川”石刻传言为唐晚期诗人罗隐游经古道所留。罗隐乃是浙江人士,曾祖父和祖父都曾在福州当过福唐县令。罗隐27岁就在贡籍,可这位“学殚百代”的“江东才子”却是十次应试,十次落第。究其原因,大而言是当时的选拔任用人才制度较腐败,小而言是罗隐先生太过恃才傲物、太狂妄所致。看他收集到《谗书》里的讽刺散文,称得上是古代小品文中的奇葩。他在唐末五代诗名籍里,一些精警通俗的诗句流传至今,已成为经典名言。
而民间有传说,地仙罗隐是“真龙天子”。玉皇大帝怕他当了皇帝捣乱乾坤,就派天兵天将换了罗隐的仙骨。罗隐咬紧牙关,浑身的仙骨被换掉了,没做成皇帝,牙床骨留下来了,说什么就灵验什么,民间有很多故事佐证他的“圣贤嘴”。故而我就想,他留下“梅川”二字是当时脱口而出后,此地渐渐长成梅海,还是看到山下一马平川的梅林而冲口而出留下的“梅川”石刻。其中的因果,如今已是无据可考了。站在石刻旁的亭台往下看,眼底大片的平原,能想象到的是罗隐那个年代游经此地,梅树漫山遍野。当梅花盛开的时节,那将是一片怎样的盛景,如若归隐梅林,那又将是何等的惬意!
归隐梅林有着万般享受的当属西湖孤山上的林和靖了,后人一提到林和靖的归隐,想着他的“梅妻鹤子”,便是羡慕、嫉妒,没有恨了。林和靖(后人称“梅鹤公”)在孤山上种下三百六十多株梅,腊月花开,暗香涌动。五月时节,梅子黄时,果农欣然前往孤山买梅子。“梅鹤公”的梅子从不零售,不必称斤两,整树的梅子估价出售,果农自然不必带称。梅鹤公把每棵梅子出售所得的银两包好放在竹筒上,每天只用一包银两,即使有贵客也是用一棵梅树出售梅子的银两维持生计。他的两只灵鹤每天会带上两个袋子飞到集市采购他的生活用品,一个袋子装着银两,一个袋子装着购物单,集市里的生意人早已习惯,他们熟练地把物品装入空袋子,从容地从另一个袋中取出所需的银两。梅鹤公则整日在太湖上荡舟游玩,若家中有客,家僮便放出灵鹤,梅鹤公看到太湖上空盘旋的灵鹤,自然划船而归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