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食物,你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谁也代替不了,它,就是肉夹馍。”
两片饼子一块肉,馍香满嘴,酱汁四溢,外酥里嫩,肥而不腻。
一个小小的肉夹馍,看起来朴实无华,咬下去直入肠胃,是陕西人的生命之光,也是我每次不知道吃什么时候的外卖首选。
可没想到,老实本分的肉夹馍,最近竟然摊上事儿了:陕西“潼关肉夹馍协会”起诉全国几百家卖潼关肉夹馍的小吃店,要求商户们赔偿协会损失3万—— 5万元,如果想继续用“潼关肉夹馍”这个商标,得向这个协会缴纳99800元。消息一出,不少店主吓得连夜改名,关门避祸。爱肉夹馍人士表示强烈谴责!幸好这场闹剧最终以官方介入、协会道歉结束,我也着实替那些店主松了口气。肉夹馍想要好吃,“三分看肉,七分看馍”。肉夹馍的“馍”主要分为两派:以西安为核心的白吉馍和本次事件的主角潼关千层饼。
白吉馍用半发面,先烙后烤,讲究“虎背、铁圈、菊花心、鼓鼓腔”。馍的一面要烤得金黄,形似虎皮,另一面要黄白相间如菊花,而“铁圈”则是指馍的一周也要烤得暗红、状若锈铁,至于鼓鼓腔,馍的内里要松软,像鼓一样的胸腔。沿城墙根儿一坐,看店主用一双铁手在热气腾腾的火炉上翻馍、转馍,再用刀从中间一划,将饼自然分成连而不断的两片,加肉、淋汤,裹上一张油纸放进小竹筐。入口时,白吉馍外皮烤到焦黄的部位微脆,中间被汤汁润湿的地方又是肉香与麦香相互交融,越嚼越回味无穷。吃一口馍,夹一筷子凉皮,再喝一瓶冰峰,远处柳枝随风摇摆,千年古都的厚重韵味扑面而来。
如果说白吉馍是老牌王者,潼关千层饼则是新晋网红。烙好的潼关馍表面金黄,层层分明,还有一圈圈条纹,用油更重,酥到掉渣,一口咬下去像在耳边放了鞭炮,噼啪作响。
潼关肉夹馍一定要趁刚出炉吃,热馍夹凉肉,粘嘴软糯,肥而不腻。传说李世民当年路过潼关,都被潼关肉夹馍的香气吸引,尝过后连呼:“妙,妙,妙,吾竟不知世上有如此美食。”
有人欣赏白吉馍的韧劲儿和功夫,有人更偏爱潼关千层饼入口时一瞬间如同颅内高潮的快感。
馍已出锅,该轮到腊汁肉登场。一锅扛得住嘴巴检验的腊汁肉,是时间的积累。贾平凹在《陕西小吃小识录》里写:“汤,陈汤,一年两年,三代人四代人,年代愈久味愈醇色愈佳。”
中药、香料、老卤、五花肉,各种食材共同在锅里度过漫长的几小时,“大火烧开,小火转焖,水开圆却不翻浪”,一直煮到肥肉晶莹剔透、瘦肉嫩而多汁,光是看一眼就令人心神荡漾、灵魂升华,口水流下三千尺。哪怕方才还在为肉夹馍要“白吉馍”还是“潼关千层饼”争论不休,此刻也要暂且休战先美美地吃一顿。
八百里秦川,十三朝古都,千百年来,馍养育了一代又一代陕西人。肉夹馍作为一个独特的地域饮食文化标志,既是潼关的,更是全国人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