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很怕狗,偏偏小区里有条恶犬。那时候,宠物狗大多都是放养。主人也不管它,久而久之,它就成了小区一霸。
我对它敬而远之。有时不得不路过它,我都会跟着人走,或者刻意放轻脚步,但它仍会跟在我的脚后。这时我的腿便开始发软,如果它还不断呜呜地低吼,那我就连最后一丝控制面部表情的力气都会丧失。它对我的胆怯很是满意,往往过一会儿,就会施施然地起身,像大获全胜的将军班师回朝,不再为难我。
有一天,我以为它离开了,便继续往家走,结果余光里瞄到它竟悄悄地跟在我的后面。一时间,我连呼吸都开始抖了起来。它似乎也知道被我发现了,小跑起来。“汪汪汪”,响亮的犬吠撞得我身子一抖,书包都滑了下来。一股莫名的悸动涌上脑门,我突然抡起书包就对着它打了过去。它没料到我会反抗。急忙刹住脚步。它居然害怕了!我拿起书包直接往地上砸。它呜呜地嚎着掉头就跑。
第二天,它像往常一样,蹲在路中央。我直接捡了根树枝,一边甩着一边走上去,它立刻跑开了,眼神完全没有黑老大般凶狠的意味,反而像受了大委屈的小媳妇。
我突然脸红了。原来,它以前只是仗着我的怯懦才能有那般嚣张的气焰,是我一直以来不断积聚的恐惧、不断退让的脚步劝降了我的勇气。
很多时候,我们会给自己的忍让找许多的理由:吃亏是福、不跟小人一般计较……结果却被当作人善可欺,更加狼狈不堪。我们将忍气吞声美名化为智慧,却不知道对方可能只是一只纸老虎,一条由我们自己供奉出的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