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原本干枯的老树,朦朦胧胧间有了一抹淡绿的色彩;脚下的小草们如同半睡半醒的婴儿,正晃动着小脑袋安然地吸吮着乳汁样的雨水;远远近近的花草、田地和山坡,都像在芝麻油中沾洗过一般油酥油酥的。浓淡相宜,处处都散发着一种沁人心脾的芳香!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春雨绵绵,若有若无,时疏时密,甜蜜缠绵地下着,宛若多情少女的眼泪,使人不觉其有丝毫的厌烦,反倒感到她是那样的温润可人。
她总是用一种浪漫的柔情,孕育着荟荟众生,滋润着茵茵幼苗。她没有一点儿不切实际的苛求和奢望,却甘愿奉献出全部身心和精力。她总是天使般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在不声不张中,润物无声地使万物复苏、百花齐放——她永远都是柔情绕指浪漫如诗,却深藏着母亲般伟大的力量!
春光
独自一人漫步白河岸边,四下里阳光明媚。杨柳干枯的树身和枝杈,已经由灰白化为青黄,全身上下都已充满了生机。
望着柔软、油润的柳枝,闭目想了:两三天的工夫,那芝麻小粒,就会变成了颗颗饱满的“谷子”;再有不几日,那颗颗“谷子”,就会幻化成只只振翅欲飞的小蜜蜂、长着毛茸茸小肚肚的小飞蛾。它们均匀对称、稀疏有致,死死地叮在根根酥润的枝条上,整日里欢快地荡漾起来。
田野里经过严寒蹂躏的麦苗,开始活脱脱、俏盈盈地滋润起来。驻足田边举目四望,全都是绿油油的。绿油油的麦田一如贵妇人床上的绿绒毛毯,微风吹过柔柔滑滑,绿光闪闪。
惊蛰过了,人们便在自家房前屋后,找一朝阳的空地,挖一深不过尺的大池子。将保存一冬的红薯种,一个挨一个地码放进去。然后,均匀地撒上一层草木土粪。冷时盖上草苫保温,暖时掀去草苫接阳。不足一个月的时间,整个池子便会由紫红到青绿拥挤不堪了。
春分时节,成串成串挂于蛾房的山茧,就会蛹化蛾破茧而出。经过“成亲配对”,诸多小米般鲜白鲜白的蚕籽就会呈现。依据春的脚步保暖、加温,一个个针尖般黑茸茸的蚕宝宝,就会在清明前后破壳而出、攀枝而上了。
阵阵暖风吹过,老榆树枝端朦胧的绿意间,便萌发出一个个褐红色的小苞芽,似发胀的豆粒、如欲爆的米花,结绳记事似的一天一个样子。
随了风儿的挑逗,那颗颗“豆粒”,就如同苞米般粒粒爆开了来。一片、两片,圆圆的、嫩嫩的、绿绿的,一嘟噜一嘟噜挤满枝头,一如万贯钱串般挂满全树——那便是榆钱。
立于树下看了,那榆钱好似女孩颈间挂带的碧玉,阳光一照绿莹莹、亮闪闪。又似一群扎堆的蝶蛾,微风吹过仿若振翅欲飞。远观,那榆钱一如轻巧的小铜钱儿,微风吹过仿佛叮当作响。它们就像乡间清纯的丫头,一时间仗着钱多势众,在树顶、枝端荡啊荡,疯啊疯,闹得整个乡村春意盎然。
步入新春,天气时暖时寒,人们时忙时闲。时暖时寒、时忙时闲中,日子不经意间就到了春二三月。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走过乡间田野,正在低头思虑某件事情,猛一抬头惊讶有声:梨花,梨花!
老槐树呢?老槐树也不甘落后,在枝头挂出了一串串槐米,一如针线穿出的一串串稀疏有致的青谷粒。不经意间,那串串谷粒就突然跳出一个个干干净净、鲜鲜亮亮的小白点儿来。紧接着,那小白点就如同爆米花般一个个炸开,变成了一只只精巧的小白蛾儿,而且愈来愈多,日渐拥挤,会弄得整个城乡都弥漫着浓浓的香甜!
这间儿,春风荡漾,大地苏润,万物复苏,处处都是生机盎然的!
这间儿,月季、牡丹、杜鹃、油菜花、玉兰花等等,全都争先恐后地绽放开来,花枝招展,争艳斗芳的!
这间儿,人们都脱下了厚重的棉衣,换上了轻便的春装。无论工作也或外出,那怕是串门走亲戚,全都春风满面,惬意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