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糟糕。也许已经断气了。不管是谁打中他,总之,那人是在七百米外开的枪。我离开这里好些年了,现在谁能打出那样好的枪法?”
“我可以。”他耸耸肩,“你也行。该死的,我们一块儿长大的有半数都办得到。”
“但为什么呢?马克斯警佐就要退休了啊。”
“不知道。”斐斐说,“多年前有可能,但如今没那个可能。”
“你是啥意思?”
“老早以前,马克斯是出了名的粗暴警察。要是他逮到殴打妻子或虐待孩子的,很可能会让那些人在去拘留所的路上绊倒好几次,或者脑袋被车门砸中。”
“马克斯警佐告诉过我,有一次逮捕出了问题。”我说,“我需要那人的名字。”
他考虑了一分钟后,耸耸肩道:“布鲁萨德,或者是加斯里。”
“谁?”这两个名字都勾不起我的任何记忆。
“41号国道旁有一处地方,名叫加斯里旧车回收厂,有印象吗?”
我摇摇头。
“大约是你离乡参军那会儿,加斯里家北上搬到这儿,约莫十年前吧。他们一伙好多人,都是来自阿拉巴马州的红脖子,起初北上底特律,在汽车厂工作,但是当工厂关闭后,他们就继续往北迁居此地,到了这片偏远林区。他们适应得很好,就住在城镇外面,成了这个县里的红脖子。”
“马克斯警佐是怎么和他们结下梁子的?”我继续问。
“加斯里家有一个女孩,名叫贾妮珐,她和利昂·布鲁萨德成了一对,但并没结婚,就住在一起。可是,当贾妮珐怀孕后,利昂开始对她拳打脚踢。他大概第三次动手时,马克斯出警去了他们的住处,狠狠揍了利昂一顿,把那个醉鬼踢得在前院里滚来滚去。”
“听起来他是罪有应得。”
“那是自然。但在马克斯离开后,利昂蹒跚进屋,抓起霰弹枪,开枪自杀。”
“啊?!”我很吃惊。
“贾妮珐自然将这都怪在马克斯头上。”
“然后发生了什么?”
“算是进行了调查,马克斯被停职一周。那件事后,他不再频繁动拳头。”
“加斯里呢?他们对此态度如何?”
“据我所知,他们没异议。利昂只是贾妮珐的男朋友,而且是个糟糕的男朋友。后来,贾妮珐生了个男孩,这个孩子也没啥好运。”
“为啥这么说?”
“那孩子上周没了,只有十岁大,死于癌症。听说他出殡时,队伍有一公里长。真可惜啊。”
“出殡,”我复述道,立刻记了起来,“是不是最前面是辆平板货车,后面跟着一长列皮卡和摩托?”
“你认识他们?”
“不,我只是看见车队经过,”我说,“从马克斯警佐的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