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大屋并不像电影中鬼屋那样荒芜,起码从外表看,它并不是那么颓败荒凉。这座建筑非常大,属于标准的庭院派建筑风格,其中还隐约掺杂着西方哥特式城堡的影子。
汪晴告诉我们,这栋宅子建于民国十二年。想当年,殷家大少留洋学习建筑,学成归来后,就重新翻建了殷家大屋。
殷家大少本想在这座亲手建起的大屋中安享宁静的时光,没想到,就在大屋建成的第三天忽然发生了巨变。一夜之间,殷家大屋中所有人都神秘地消失了。
第二天,当本地县太爷和警察局长一起前来拜访殷家大少,祝贺新宅落成时,却发现大门紧闭,大屋里也空寂无声,叩门也无人应声。警察局长试着推门,门竟然开了。只见,门后倒卧一人,是殷家的门房。他双目圆睁,冰冷的眼神中满是恐惧。警察局长忙吩咐几个随从到处看看,结果,屋内什么都不少,只是一个人都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第二天,法医验尸的结果,殷家的门房死于惊吓。于是,县城里谣言纷起,其中传得最玄乎的是,殷大少建宅选的地方不好,刚好建在阴煞地上,所以一家都被厉鬼抓去了,门房也被厉鬼吓死了。省、县几班探员下来侦缉,也没有找到线索。偌大的殷家,47口人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完这个故事,我愈加胆怯。程贤拍拍胸口,故作惊吓的样子说:“老汪,想不到几年不见,你小子现在口才变得这么好,说的鬼故事都这么惊悚啊!”
贾铭推开黑漆大门,空旷的院子中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杂草丛生,只有通往屋子的灰砖甬道上,零星长着杂草。穿过甬道,来到正屋门前,汪晴推开了积满厚厚灰尘的红木雕花门,门轴“嘎吱”一阵怪响,我们四人进了屋。
屋子里的摆设还保持着七八十年前的原貌。红木的家具,两排太师椅沿墙摆开。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张中堂,中堂两边是两排大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不同时代的服装,看得出他们都是殷家的历代祖先。
我很奇怪,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年,这里的东西依然能保存得这么完好。莫非这里真的有厉鬼守护,才斩断了无数人的觊觎与贪婪,还有无数次的社会更迭与动荡?
汪晴一路带头,把我们带过正屋,在后面转了一圈,可是除了破败陈旧却保存完好的家私,根本看不出一点儿其他的东西,仿佛我们走进了一间民国时期的私人博物馆一般。很快我们又转了回来,就在贾铭嘟囔着没意思,一点儿都不刺激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汪晴“啊”的一声怪叫,吓得我们立刻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程贤问。
“看、看墙上──”顺着他的手指,我们望向前面的白色墙壁。那应该就是正屋正中一面墙的另一面,只见上面写着几行血淋淋的字:四个来了三个走,一个失踪一个疯,一个死了一个走。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墙上的血字,在心中默念着。夕阳的最后一缕红光正好投射到那面墙上,映得那红色的字迹更加诡异。
“死亡谶言,是死亡谶言!”汪晴惊叫起来。
“什么?”我赶紧问。
“是死亡谶言。根据记载,当年殷家人全体失踪后,墙上也出现过血淋淋的死亡谶言,暗示着他们的命运。后来,又有两个外人闯入,死亡谶言再次出现,闯入者都死于非命,而且死状与死亡谶言中暗示的一模一样。”
“有这么邪乎吗?”程贤问。没有人作声,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汪晴决不会说谎,他在这个城市的地方志办公室工作,他说的东西应该都是史料上的记载。
“跑啊!”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我们四个人撒开脚,逃出殷家大屋。然而,我们并不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死亡谶言即将上演。
4.失踪
汪晴失踪了。没有任何征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这样突然消失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辉城并不大,两天内,我们找遍了这座城市,但都没有发现汪晴的行踪。于是,我们报了警。
警察得知我们曾去过殷家大屋,看见过死亡谶言后,带着我们又去了一次。只是这一次,墙上雪白一片,根本没有血淋淋的死亡谶言。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但是事实胜于雄辩,汪晴真的失踪了,在我们从殷家大屋回来的第二天早上。
半个月后,贾铭又出了事,进了精神病医院,留下我和程贤整天惶惶不可终日。
最后,程贤躲起来了,发给我的短信中甚至都没告诉我躲藏的地点。一切都如同那该死的死亡谶言所暗示的那样发展,那我该怎么办呢?
5.友谊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勇敢过,我又回到了辉城。
我独自一人坐上14路公交车,在一个傍晚同样的时间回到殷家大屋。当我坚定地走上山坡时,心中暗暗后悔,如果那时我也这样坚决,坚持自己的选择,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没错,当时四人举手表决时,唯一的一个反对者就是我。只是,时光不能倒流。
我踏着夕阳的余晖走进殷家大屋,又站到了那面曾经显示死亡谶言的墙前。眼前的墙壁白得耀眼,我的心中陡然闪过一个疑问。我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墙壁,平滑得如同玻璃。我这才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墙壁,而是一面乳白色的有机玻璃特制的。
我突然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如果这墙被人做了手脚,那所谓的死亡谶言也许也有问题!我决定留下来在殷家大屋过夜,探探这件事情背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