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假装不解,说道:“你怎么专说些不吉利的话呢?我怎么有些听不懂。”随后,道人弄来一些茶饭陪客人一边吃着,一边详细讲述起案件的经过。
这时,外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歌声。“客人”略显好奇地问:“是什么人在那边歌唱?”
道人回答说:“是几个木匠,是我从江西雇来修建祖师堂的,饭后无聊,随便瞎哼哼的。”
“客人”好似很感兴趣地说:“唱得真好听,我出去听听他唱的是什么曲。”
道人说:“一个木匠随便乱哼哼的,有什么好听的。你都辛苦了一天,还不如早点睡觉得了。”
“客人”毫无睡意地说:“我明天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到吉阳街去闲逛逛,歇几天再赶路,也没有什么辛苦的。”说完,推门而出。
他悄悄地走到宿舍,听得有人在说话。靠近仔细一听,一个人说:“客人之事,老郭是怎么也想不到的。”只听到又一人连声地问:“师傅、师傅,老郭曾否问过你这事?”
其中一人回答说:“没有。”只听那问话人说:“没问就好。”
“唉,别胡思乱想了,赶紧熄灯睡觉吧,明天还得干活呢。”随即屋内的灯熄灭了。“客人”随后也转身进屋歇息去了。
黑夜过去,天已大亮,道人置齐了寿衣和棺材,准备收葬两位外来人的尸体。萧重及地方上的群众纷纷来围观。
廖子成端过一盆水,用毛巾小心翼翼地依次洗过父、叔的尸体,然后准备入殓。“客人”也从人群中挤向前去看伤痕。“客人”仔细一看,见是用斧头将尸体脖颈砍断的;再趁机把衣服掀开一看,见衣服上沾有几片木屑,于是,他把所看到的一切细微特征记在心里。天一亮,便起身回府,将他暗访发现的一切一一报知了郭爷。
郭爷听了亲信的汇报后,断然地说道:“这起杀人案,毫无疑问是木匠们干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命孔和带衙役前去拘捕道人、木匠等人犯到庭再审。
道人等一行人带到后,郭爷大喝一声:“来人,给我将道人重打二十大板!”
道人连忙说:“贫道无罪,为何打我?”
郭爷说:“你从外乡请木匠修造殿宇,为什么不向我禀告而瞒我?”
道人说:“老爷未曾问及,贫道也不敢乱说。”郭爷又环视了一下周围人,最后把目光锁定在萧重、王远身上。
郭爷指着萧重,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木匠?”
萧重连忙回答道:“小的正是。”
郭爷说:“你曾说‘客人之事,老郭是怎么也想不到的,这是指什么说的?”萧重听后大吃了一惊,正思量着答对,郭爷又问王远道:“你说的’师傅、师傅,老郭曾否问过你这事?此话是什么意思?指的哪件事?”话音刚落,只见萧重、王远二贼登时面色都变白了。
郭爷又厉声追问道:“快说,你那杀人的斧头,藏在哪里?”
萧重、王远强辩说:“小人与客人是同乡,在他乡遇到乡亲,他若来投宿,是件高兴的事,照顾他都不够,怎敢下此毒手?”
郭爷冷笑一声,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看,你哪有什么乡情,你还是对他所带的银子更亲吧?左右给我将此二贼拿下,重打五十大板。”二贼咬牙坚持捱刑后,仍不肯供认。
郭爷又问:“死尸身上木屑是哪里来的?不招供是吗?来呀,再给我狠狠打五十大板。”
这次,二贼终于熬刑不过,只得招认。
郭爷立即叫捕快前去拘捕易俊、阮乾二犯,并仔细搜取赃银。不长时间,捕快手提赃银,押解二犯来到郭爷面前。
郭爷令廖子成领银归家,又将四犯当众各打四十大板后,钉了长板,打入死牢,秋后问斩。道人郑法海、其他木匠与此案无干系者,皆无罪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