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小布什年近40岁,仍然是个酗酒者,一事无成。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学业和工作上的成绩都是在父亲的帮助下取得的。他的情绪非常低落,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小布什曾经驾驶“塞斯纳”小型飞机带一个朋友出去兜风,他以前没有驾驶过这种飞机。飞机起飞时差点坠毁,飞行过程中有几次差点失速,他们最终紧急降落了。就在朋友松了一口气时,小布什又发动引擎,再次起飞。
优秀的父亲会使孩子有一种复杂的感情。一方面,小布什崇拜并渴望效仿父亲;另一方面,在内心深处,他对父亲深感厌恶,老布什是美国公民的楷模,父亲的成功使儿子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
小布什和他的祖父、父亲、 叔叔及许多堂兄弟都曾就读于安多佛中学和耶鲁大学,他父亲在这两所学校就读时的表现尤为突出,这使他感到很大的压力。在安多佛中学,校舍的墙上挂着他父亲穿着一身棒球服的大幅黑白照片,老布什是该中学百年历史上最成功的学生运动员之一。在小布什祖父担任理事的耶鲁大学,老布什也同样出色。小布什的弟弟杰布(曾任佛罗里达州州长)指出了问题所在,他说:“像很多人一样,因为父亲太过优秀,我们会产生一种失败感,觉得自己比父亲差很多。”
小布什很叛逆,这是他在潜意识中对父亲的攻击,也是一种绝望的尝试,他非常渴望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东西。小布什没有以父亲为榜样,他把自己在学校的目标描述为“培养一种轻浮的感觉”。他在耶鲁大学读书时的同学说,他是一个喜欢喝酒、寻欢作乐的人。25岁时,小布什酒后驾驶撞了一辆汽车,这次他直接而无礼地挑战了他父亲的情感。“听说你在找我,”他轻蔑地笑着对父亲说,“你想在这里和我比试一下吗?”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布什把对父亲的愤怒转向自己,他心情郁闷,经常饮酒。
但这不全是他父亲的错。小布什还有一个不敏感而盛气凌人的母亲芭芭拉。杰布是这样描述的:“一种母权制……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父亲经常不在家。母亲负责管教孩子,给孩子奖励或惩罚。”小布什的儿时朋友回忆说:“她给孩子灌输了恐惧感。”小布什说:“我的母亲有点像一个陆军训练官……一直直言不讳,怎么想就怎么说,有时候会大发雷霆。”“大发雷霆”通常包括扇耳光和打孩子。芭芭拉营造了一种高度竞争的家庭氛围。孩子们的所有游戏,无论是挑圆片游戏还是棒球,都是很有竞争性的。她设置了“家庭比赛成绩表”,记录孩子们在各个项目中的表现。
刚入安多佛中学时,小布什被要求写一篇作文,记录生活中最难忘的经历。小布什7岁时,他的妹妹罗宾死于白血病,他感到非常沮丧。于是,小布什以妹妹的过世为题材写了一篇作文。他的母亲曾向他灌输,写作文时重复使用相同的词语是不对的。在作文中使用了“tears”(眼泪)这个词之后,他拿出母亲给他的同义词辞典,找到了“lacerates”(撕裂)这个替换词,然后写了“撕裂顺着我的脸颊流下”。老师给这篇作文打了不及格的分数,并附有贬义的评语,如“丢脸”。
这件事有助于我们了解,小布什为何有一种奇怪倾向,在公开场合说话时经常用错词。有一次,他这样问:“Is our children learning?”(我们的孩子是否正在学习?)此处该用“are”却用了“is”。回应别人对他的才智的批评时,小布什说他们“错误低估”了他。小布什的这些口误也许是受到潜意识的支配,他想让盛气凌人的母亲感到难堪,让有修养的父亲感到受辱。
这样的童年经历造就了权威主义人格。这种人格要求自己和他人都遵守最严格的纪律。小布什担任总统期间,在白宫实行严格的纪律,每天开始日常办公之前都要进行祷告,会见也固定在5分钟之内,女工作人员的裙装必须遮住膝盖。小布什每天早上都是5点45分准时起床,在午饭前,他总要抽出21分钟时间慢跑4.8千米。
熟悉小布什的人都说,他外表随和友善,但想要真正了解他是很难的。大卫·弗洛姆曾如此评论:“小布什纪律性很强,很难信任别人,即使他的嘴似乎在对你微笑,你也可以感觉到,他的眼睛在观察你。”
小布什对父母有深深的爱和恨,由此可以解释,他为何会变成一个不计后果的叛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