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归来,和伙伴们谈起这次参赛获奖,我回想起了几件童年往事,更坚定了自己不变的信念—心态决定生死和输赢!
2017年1月,我参加了“2016/2017赛季·冬泳世界杯暨第三届中国枣庄·台儿庄古城国际冬泳节”,获得了女子52——65岁组25米、50米抬头蛙泳第六名,还获得了奖金,并且荣幸地和国际冬泳联合会主席MARIIA(玛利亚)女士合影留念。
这次比赛共分6站:第一站,拉脱维亚的叶儿加瓦市;第二站,俄罗斯的弗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第三站,英国的文德米尔市;第四站,中国的枣庄市;第五站,瑞典的谢莱福特奥市;第六站,爱沙尼亚的塔林市。
我有幸参加这样的国际比赛并且能获奖,运气固然重要,但是,我还是认为心态好才是我这次能获奖的主要原因。一个半月之前,冬泳协会在群里转发了世界杯比赛的通知。半个月过去了,报名的寥寥无几,特别是女子冬泳运动员,更是无人报名,而且,整个菏泽市报名的运动员也不多。尽管游泳协会不断发通知鼓励报名,响应的还是不多。我那时刚参加冬泳队伍不久,虽然从小就会游泳,但是规范的动作都是在泳友的指导下练习的。由于改变了以往的游泳姿势,也等于重新学习,速度并不快,相比从没有下过水的人学游泳只有那么一点点优势。但是,我不怕别人笑话我难看的姿势,实际上也没有谁笑话。要说我的老师,可以说比我参加冬泳早的伙伴人人都是我的老师,人人都教过我,所以,进步是明显的。
2017年的冬天非常寒冷,加上这是国际比赛,不少冬泳高手都不敢报名,尽管他们在冬泳赛事中获得过很多奖项。很多人担心不能适应赛场的场地,也认为外国人,特别是俄罗斯人都牛高马大适应寒冷,获奖的可能性大。自己没有参加国际比赛的经验,获奖的把握不大,一旦没有获奖,不能凯旋,便会没面子,干脆不报名。我经过冷静的分析,觉得这是冬泳运动员的普遍心理,对自己信心不足,更是高估对手,面对外国人,害怕发挥不了正常水平,赢不了人家。我则不同,我不怕输,我觉得能和外国人在一起比赛也是人生中一次不可多得的经历,只要参与了,就没有遗憾。报名截止时,我们县女子组只有我一人报名。我这次报名参赛,也和我小时候学打乒乓球一样,专挑比我打得好的人在一起打,我不怕输,就是不想与比我打得差的打,就是赢了也没劲。也和大人比赛打乒乓球,别人故意输给我,我会生气,我乐意替别人捡球,一局不赢也尽兴。这种心态,从少年伴随我到现在。
快女子组上场比赛了,从领队那里得知女子冬泳运动员包括外国的女运动员,很多都弃权了,各种原因都有。一直到我脱下厚厚的羽绒服,换上袒胸露背的游泳衣,一些外国选手仍然在犹豫着没换游泳衣。我想,半途而废的人越多,我的机会就越多,输了是意料之中,赢了是自己撞来的运气。到达终点的时候,我以为我是倒数第一名,再一看,后边还有人!天时、地利、人和,我全占了。天时—寒冷,他人退缩我不退;地利—我没有场地不场地的概念,觉得在哪儿都一样;人和—别人弃权不参赛,把机会留给我了。就这样,我淡定地站在水里,砰的一声,枪声响了,我奋力地向前游,脑子纯净得如同泳池里的水,一点杂质也没有,只是重复着捧水、划水、蹬腿、呼吸的动作,什么都不想,也没有出现失误。两场比赛下来,令我们所有前去参加比赛的泳友诧异和惊喜的是,我竟然获得了两个第六名!
凯旋之后,有一段时间,我参加国际冬泳比赛获奖的事儿成了热议。伙伴们和我谈起此事,我说:“不是我游得好,也不是我进步快,是我运气好、心态好使然。不说外地、外国的运动员,如果我们县里像李丽等女子冬泳高手能参加比赛的话,获奖哪有我的份儿!这次我能获奖,是心态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心态决定生死和输赢!”为什么这样说呢?我开始给伙伴们讲述小时候玩水发生的事……
那时我还不到七岁,还没有上学。我家住在鲁西南曹县姜街,姜街三面环水,西部又有古老的城墙,只有往北一条出路。我依稀记得我家的门牌号是9排58号。我家后面有一座茶馆,开茶馆的老人是一个叫觉宽的和尚,我们家买水是最方便的了。紧挨茶馆的是一所高标准敬老院。
姜街的建筑非常有特色,从县城中心大街路过剧院那条街,经过关帝庙往西,再路过石灰厂丁字路口往南走几十米,就进入了姜街。进入姜街后,就会发现,一条与县城中心大街同样宽的大街将姜街一分为二。街东,从北到南每一排房子都是红砖红瓦建筑。街西,每一排房子都是蓝砖蓝瓦建筑。大街上,每天早晨都有清洁工把大街从北到南扫一遍,再打上圆圆的石灰墩。街两边,两排法国梧桐树笔直而茂盛,整个姜街显得豪华、幽静、整洁、神秘。
环绕姜街的水面有近千亩,县城内大部分水路与之相连。对岸正南,是县里的大罐头厂,我们小孩子经常到那里捡煤渣和杏核。捡到的煤渣大部分都能烧。从罐头厂“羊口嘴子”(下水道出口)里流出的水里,带有装罐头落下的熟杏核和杏仁,小伙伴们便捡了吃,苦苦的,甜甜的,香喷喷的。一边吃着,一边你看着我笑,我看着你笑,一副非常满足的样子。一到晚上,便能听到对岸罐头厂和发电厂隆隆的机器声。东岸,是县剧院的驻地,每到清晨,当我们赖在被窝里还不起床的时候,就能听到演员们在水边“依—依—依,啊—啊—啊,哎—哎—哎—”的喊嗓声。我所在的县委机关幼儿园也在那里。一到冬天,水面就结了厚厚的冰,大人们可以从冰上走过去赶集买菜。我还敢偷偷地从冰上滑过去,直接去幼儿园。西岸有大片的芦苇丛,有成群的野鸭和水鸟。常在水边玩的小孩子,还不时能在芦苇丛中捡到野鸭蛋和水鸟蛋。东北面是一座宏伟、幽静的关帝庙,关帝庙内住着着名的戏剧表演艺术家黄汝秀先生和他的家眷。关帝庙三面环水,东、北、西都是大片的水域,外界的人是进不去的。上一年级时,我和黄先生的孙女梅香是同班同学,又是同桌,因此,我才有机会多次进入这座豪宅玩耍。关帝庙的后面,就是与姜街水面相通的大池塘了,姜街应该说是四面环水才确切。由于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和自然条件,我们街上六七岁的孩子就敢偷偷下水“打砰砰”(狗刨式)了。我生来胆子就大,还不到七岁,便会在水里“打砰砰”“仰蛙”“踩水”了。就是这几下子“打砰砰”和“踩水”,才使得我和我童年的小伙伴爱华从死亡线上挣扎了过来。